[原创]那时挺年轻（全）

九月无心

大约二零零四年十月十七日的时候，腾讯的QQ出了点问题，从深圳直接影响到了在武汉一栋所谓学生公寓里上网的我，自从寝室牵了网线，聊QQ成了我最大的爱好，其次就是在网上看黄色电影。我一时百般无聊，就坐在那里望着显示器发呆，桌上一面破裂的小镜子照出我的样子，本来是白色的衣服污浊不堪，袖口极像被酱油泡过，脸上白一块黑一块，也忘了是不是早上起来没有洗脸，没有刷牙倒确实是真的，因为没有牙膏了，也懒得去买。我的嘴里充满了一股让人窒息的低劣烟草的臭味。头发从上面垂下来，搭到了我的嘴边。总之镜中那个人极度丑恶肮脏，我自己都看得很反胃。

就是这么一个人，小学时当了六年班长，初中时获得过市级奖状，高中时成了学校有名的流氓，大一时进了教育学院准备将来教育人民子弟。

你说那些事要听我讲讲，但是很多事情我已经忘了，无法详细地告诉你真相，我会编一些美丽的故事让你听……假如你是个同样美丽的少女。人本来就是一种很虚伪的存在。

那么就从两千零三年开始讲给你听吧，也许你更爱听所谓的黑道英雄的故事，基本上那也确实可以形容我的前几年，可是我现在是个好学生，虽然不爱念书但对老师相当尊敬，所以我不愿意提起让好学生听了觉得世界一片黑暗的事情，我不想让世界上多出很多愤青。

离题千里是我最擅长的本事，瞧，我到现在基本上是什么都没说。我有点恍惚了。

两千零三年九月十四的时候我和父亲一起来到我即将在那里深造的学校，我没有很多的东西，一个大箱子和一个背包而已，我拉着它从学校的水泥路上走过的时候能听见轰轰的声音如同拖拉机开过，那时候学校外面的路没有修，学校的路也还没有铺上沥青，我和父亲身上都是一层的灰，从汉口那边过来，坐的士，司机从武大那边绕了很大的一个圈子才把我们送到学校，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我们下车的时候他说：看你们也不容易，就给一百二十吧。计价器上显示的是一百三十五，父亲一边感激地对他说着客气话一边面红耳赤地从我背包里掏钱，他身上就带着五十块。

武汉人欺生，这是我到武汉后一个武汉出租车司机给我的第一印象。也是我知道那个司机宰我们后得出的结论。

父亲走在我前面操着明显带着地方口音的普通话向别人询问报到的地方，偶尔还递给别人一支高档香烟，属于他在家时从不敢抽的那种。我跟在他身后装做漠然地看他忙碌，看着他赔笑的脸而心酸。

安排好我的住处后，父亲把一叠钱递到我手里，我记得当时我还有点茫然地看了看那叠钱，算着它是父母工资的多少倍。没等我算出来，已经把钱接过来了。父亲赶着回家去，于是两个人在学校外面匆匆地吃了点东西他便又去车站了。在想起父亲走时候的情景我脑子里总是浮现出朱自清的《背影》，其实我早忘了它的具体内容，却又这样深刻地理解了它。

报到的第二天，人很多，多得挤破了教学楼的大玻璃门，等我赶去看热闹的时候门已经被拆下来了，人们带着诡秘的脸色交谈：幸亏没有伤着人。我知道他们心里的失望：怎么没有砸死个把人啊？交钱的时候看着收费的把我的钱拿走，忽然就心里一下子空了许多，这种感觉我和寝室的兄弟说起来的时候他们笑我是个守财奴。这里的寝室的兄弟们是指的我现在的寝室。

大一开始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住在一个比较和睦的寝室，大家处得不错，过了一段时间却来了一个黄冈的傻B，属于那种暴发户类型的，整天在寝室吹TMD家里有钱，尤其可笑的是有一次他对一个室友说：你吊个啥？你家里又没有钱……

呵呵，我才发现世界上居然有这种猪。

我记着父母告诉我的，我不去招惹别人。可是有一天他招惹了我，估计是想看看我的实力，在大家一起聊天的时候他居然装做开玩笑地过来推了一把我的脸！我抡起凳子就要砸，脑子里却一下子看见父亲的脸，人忽然就变得轻飘飘的了，那小子吓得脸都变了，还逞强地说了几句话装孙子。

也许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开始对大学失望了，我一直想摆脱以前的生活，可是却发现过的还是那种生活，只不过换了个叫大学的面具。这里也有虚伪，有丑恶，有无知和愚昧。

有人说，一只猪样的人和你住在一起不可怕，可怕的是几只猪和你住一起。这句话好象就是我说的……上帝为了证明我这句话，就又发放了一只暴发户猪过来，这只猪原本住隔壁，是属于典型的狂妄自大型，觉得老子天下第几，只把和自己一样有钱的猪放在眼里，所以两只猪很快就纠结到了一起，猪甲向猪乙讲述了和我的矛盾，猪乙因为平时和我也说不到一起，就也慢慢排挤起我来。

顺便说一下，我们一个寝室住六个人，那时候就只有三个了，猪甲，我，另一个也是个有钱人，只是还比较像人，和两只猪很投缘。就是说，以前在一起住的三个都搬了。终于在一次吵架后我也搬到隔壁了，让猪乙顺顺当当地和猪甲住到了一起。

军训了四天后，我终于发现这种傻B行为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只是把一身老皮晒得跟乌鸦一般。于是我到学校医务室把手上的刀疤露给医生看，说血脉不畅通，害怕手会废掉，那个医生估计也就是个医术平平的江湖郎中，还没仔细看就给我开了个证明，等我雄赳赳地把证明给教官和辅.员看后，便回到寝室过起了我昏天暗地的秋眠生活，把一帮傻B羡慕得要死。

因为我要学的专业，我不得不买电脑了，父母给了我四千块，我买了三千五的机子，剩下五百被我买烟抽了，由此可见我真的是一个不可救药的人，一边念着家里的困难，一边随手挥霍掉父母的血汗，在过后又慢慢忏悔。

大一的时候还喜欢上了一个大二的漂亮姑娘，喜欢她的原因现在说起来让我羞愧不已：因为她笑得好看。假如是现在我看到她，肯定不会那么喜欢她了，我现在知道了一个女孩子的笑也是因人而异的，可惜当时我不明白这个道理，这就注定了我的身上要发生一个悲剧了。

但事实是，我整天脑子里想的都是她，却从来没找她讲过一句话，看见她的身影还慌得不得了。很多人都知道了我对她 的单恋，于是有人很好心地告诉我，她的男朋友就在邻校，她每个星期都要过去在他男朋友那里住两天再回来。我在心底建立起来的爱情的围城轰然塌圮。

那时候我们寝室还没牵网线，现在想想，好象就是因为我一个人耽误了大家，我的钞票老是不够用，虽然也没做过什么，口袋却一天比一天瘪，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我老是掉钱，那么，走路时候在我身后的人们可发了。

大一在武汉一年里，我没有去过任何游玩的地方，不能说武汉没有什么地方可玩，我想是因为我自己太懒散，我哪里都不想去，当你听说有一个很好玩的地方而你在心里能找出一百种去那里玩的坏处时，你还能提起兴趣去玩么？有朋友邀我去看演唱会，我有点不明白，演唱会主要是看什么呢？看歌星？歌星莫非就有三个眼睛两个鼻子？还是上完厕所都不用纸？花上几百块占一个好座位去歇斯底里是为了什么？我只看过长江昏黄的水，坐在公汽上匆匆地看了几眼，忽然有点想哭的冲动，这就是我们伟大的母亲河，她缓慢地流动，像一个疲累的家庭主妇，手里提着从菜场买回的蔬菜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大一快结束的时候我基本上已经不再上课了，整天就像条死鱼趴在寝室里，我极度沮丧，找不到生活的目标，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将来到底要做什么，想到那些无聊的人和事就倍觉伤感，这是一种无病呻吟式的懦弱，害怕看见一切正常的东西。想到自己将来也许就这么度过脊梁上就掠过一丝丝的寒意。

幸好这时候可敬的老师们挽救了我，辅导员找我谈了一次没有结果的话。我记得那是一个星期二的美丽早上，十点钟，我睡得正香，也许有口水从床上一直滴到床下，忽然我就醒了，一睁眼就看见辅导员的一大把胡子在我面前晃动，他用一种相当淫荡的眼神望了我好长时间，直到我彻底清醒过来。我善于摆出假像来迷惑别人，于是当时我也很无辜地望着他，两人大眼瞪小眼找不出话题，最后还是他先开腔。

“你有多久没去上课了？”

我说记不清了。

于是他眼里就有点兴奋了，如同一只捉住了硕鼠的没牙老猫。

“你的意思是说你自己都记不清楚自己逃了多少课了？就是很多咯？”

“不知道。”我老老实实地说。

“不知道是多少？”

“就是不知道是多少。”

“那到底是多少呢？”

“不知道。”

“……”

辅导员很失败地走了后，当天晚上我被叫到了学工部，学工部管事儿的是个比我们大不了几岁的矮子，此矮子在学校很不得人心，属于小人得志的那种人，所以走进他的办公室的时候我还想起了一句：尔本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想想也就罢了，偏偏我是个诚实的人，进门的一刹那我居然轻声念了出来。矮子一下子站了起来，他居下临高地对我说：“你说什么？”我不得不低着头装出惶恐的样子小声说没说什么。矮子不和我一般计较，把我从头到尾数落了一回，见我态度较好，便认定我是初犯，也落得送个人情，他恬不知耻地说：“这次看你初犯就算了，幸好你是遇到我，要是别的老师，你以后就毁了呀！”

说这话的时候一只硕大的虫子在他头顶飞来飞去，像是为他的话护航。那个小丑努力地伸直脖子，老脸上粗大的毛孔清晰可见，几根鼻毛从鼻孔里顽强地探出头来，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说是是是，都是靠您照顾。

这可能是我在大学一年级里最严重的一次冒险主义错误，于是到了大二后我不再那么明显地逃课了，干脆就从开学起就睡到寝室不出门了，一直睡到感觉自己身上快长花儿的时候，寝室其他人都一致认为该牵网线了，我七凑八凑居然也凑出了几块钱，寝室的网线就这么牵起来了，这便宣告了我们寝室出勤率占所有寝室第一的时代的结束。

最开始是小广坚决地不去上他不感兴趣的课了，我倒是多了一个伴，睡醒之后和他互相问好，穿着拖鞋一起去吃午饭。

小广以前是艺术生，平时不修边幅，脸型颇有地方特色，很有男人味，经常可以看见他抱着电话跟那边的情意绵绵地聊。他大二的时候偶尔喜欢上了一个让人怀疑他的审美眼光的姑娘，那姑娘对他不理不睬，他就变成了一个彻底的愤青，对这个世界有了一种敏锐的洞察力。比如说看见一对恋爱的东张西望，他就知道他们要找地方 解决生理问题了。每次听他一说，我就越看越像，要不他们那么慌张做什么？就是上火了么！迫不及待了。

每天我和小广在寝室上网，小程，老谭，三级，宏崽四个就去上课，偶尔他们不想去的时候小广就咬咬牙替一个。后来他们不乐意了，于是有一天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六个人躺在自己床上望着天花板，等待着别人起床。我憋不住尿了，就先起来了，等我从厕所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五个人坐在各自的电脑前大模大样地玩。见我回来，都瞪着眼睛望着我，原来他们都以为我去上课了……到了后来，全寝室就小程一个还能坚持一下，我们五个都是睡到他下课回来叫醒，然后眯着眼睛去吃午饭。在这期间宏崽说了一句叫我们赞赏不已的话，每天中午醒来他都会感叹一句：啊，又要开始新的半天了！

小程发奋图强的时候我们都是在做梦的，想想就让我们嫉妒，嫉妒变成了事实明摆出来就是小程的某个重要的笔记本经常不见了，在不用的时候又神奇地出现。对于我们恶劣的行为小程想到了应付的办法，把我们几个人的笔记本全拿去，写上他的大名，以至于后来他的笔记本奇多，每个本子上就写了寥寥几页。

我们班二十来个人，只有六个女生，大概是物以稀为贵罢，虽奇丑却自我感觉良好。有一次我和三级出去，占了两个位子大模大样地坐到车后面，又来了三个我们班的女生。一进车门望到我们两个人，故作羞涩地捂嘴一笑，估计有倾城的效果后便跌跌撞撞地往后面走，走了一小半三人像见了怪物惊叫几声引起车上人的注意后低头商量了下，大概觉得这样就坐过来有失身份，矜持了一下又迅速地瞟了我们两人几眼。三级低头望着自己的脚，我偏头看外面，中间的空位子十分醒目。那三人无语，就那么呆站在那里，不时偷笑几声。二十分钟的路上，她们就那么站着。下车后我和三级暴笑一阵。

三级来自内蒙，一身黑皮肤，戴着眼镜。初次听他说自己是内蒙人时，打死都没人相信，在我们印象里，内蒙汉子应该是高大威猛，剽悍无比，万万不能像他一样瘦小枯干，严刑逼供后他才说他是住内蒙的汉人。我们颇感兴趣地问起内蒙的大草原，他却说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草原，倒是沙尘暴隔一天就来一次，来的时候十步之内见不着人影，上学的路都是靠第六感摸索着去。

有一天晚上我睡觉之前看到三级在看三级片，那时候他还不叫三级，好象是叫一个挺严肃的名字，如卫国之类的，我现在也记不清了……第二天早上我睡眼朦胧地下了床，他还在那里精神百倍地看黄片，一张黑脸隐隐透出红色，状态之佳，是在上课时从来没见到的，当时我就脱口叫了他声三级，他 头也不回，很响亮地答了一声，于是三级就成了他的名字。

三级有个女朋友，是属于和我们一个校区比我们要高级一点的学院，此女坚决不说普通话，和我们寝室的人从来不交流，两人谈恋爱像搞地下工作，一见另五人就躲，大伙颇为愤慨，严肃地评判了三级几次，依然不见悔改。顶多也就三级和我们打个招呼，他的女朋友还是低着头神神秘秘。后来大家也都习惯了，民愤也就平了。我想这就是时间的力量。

我睡神的称号后来逐渐被宏崽所取代了。刚进大学的时候，宏崽是一个有志青年，搞起学习来热火朝天，我一上就睡觉的数学他学得津津有味，所以到现在我还想不明白，为什么今天的宏崽会如此堕落。莫非真的是环境能改变一个人？

现在的宏崽，，可以连续通宵几个晚上不眠不休，要眠要休的时候就如进入冬眠，一睡几天，有几次我实在担心，爬到他床上探他呼吸，呼吸间隔极长，据金庸所说，这是内力极为深厚的表现，于是我也放下心来。其实从心底来讲，我们是很羡慕他的，他玩了就睡，睡了又起来玩，免除了一道麻烦的手续：吃饭。于是宏崽的饭卡里总有巨多的资金，我们端着热干面时偶尔会看见他拿着一根鸡腿狂啃，尤为郁闷人。

我是个狂热的抗日主义者，对小日本有一种切齿的痛恨心理。小程每次接家乡人的电话我都要痛骂几句，原因无他，小程家乡的方言简直就和日语差不多，比如一个“好”字，他便念作“嗨”，每当我从梦里醒来就听见他在下面“嗨”个不停，一股无名之火便轰然燃起，小程在下面委屈地低声讲话，我就在床上骂骂咧咧。

大白天里大家不好意思看黄片的时候（有女生来玩），就一起打CS，可以说CS简直影响了一代的人了，记得我读高中的时候就看见别人玩过。那时候对让人如痴如狂的东西总要摆出一副高姿态来，便没有接触它，别人问起的时候还特意告诉他我从来不玩那个。现在想想，真是特虚伪，就这么点出息。

有次跟一个网友聊天，女的，她问我玩不玩CS，我说我早玩得不玩了，什么地图都打过了，一人单挑几十人，女网友崇拜得要死，向我请教。我拉过宏崽陪她慢慢侃，自己跑一边去了。从那次起我就意识到了现代大学生不会玩CS是不行的。简单点来看，女网友是希望我们会打CS的，起码表明你有竞争思想，你能让她以为你在那个虚拟世界里了不起，你就有把她发展为老婆的机会了；复杂点来看，人家不是叫咱们豆芽菜么？又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啥的，打打CS也算是锻炼一下自己的反应能力……

扯远了扯远了，回到话题。除了小广之外，余下五个人都会打CS了，我觉得比较糟糕的是我是最菜的，如果是选他们做对手，不出三十秒钟我就会被爆头，可耻的是，爆了我的头还不算，他们还喜欢蹂躏我的尸???枪苷饨屑槭??br>这几个可耻的人加上我这个更可耻的人，把战斗和性两样最刺激的事情联系到了一起。不管寝室里有没有女生，经常可以听到这样的对话：

“宏崽，你死了没？”

“早死了！”宏崽闷声回答。

“哎，我被三个警察轮奸了！”小程说。

“妈的，又被强奸了！”老潭说。

“三级，你他妈再对我性骚扰我就扔手雷了啊！”不知道谁在吼。

“操死他，操死他，没地方跑了！”三级淫荡地笑。

“哈哈，我一个人在管道里奸了四个！”我得意地告诉他们。

后来玩得腻了。警察和土匪就在那里互相看着，一动也不动。更无聊的是一个警察一个土匪面对面地站着，然后数“一，二，三”各自往自己面前丢个手雷，看谁先死。

曾经有一阵子我是想找个美丽的少女做女朋友的，为此我做了大量工作，每天早上起来一定花半个小时洗脸刷牙，把一张老脸搓得通红，几个蛀牙雪白雪白的。还特意把烟钱拿去买了一瓶洗面奶，洗了四天后，有一回我把它忘在了卫生间。

当初学校骗我们进来的时候说每个寝室都有卫生间，到了学校才理解它的意思是说每个寝室都有卫生间的六点五分之一。一层楼十三个寝室，两个卫生间。等我记起忘了拿洗面奶之后，回去一看，它理所当然地不见了。让我伤心的是隔一天在那里洗脸时，看见一个满脸疙瘩的胖子在那儿用那样的洗面奶可劲儿地往脸上涂。

追求了一段时间的窈窕淑女后我明白了一个真理，也许这个真理有人死也不会相信：女人的外表和智商成反比。尤其明显的表现是我总看到有美得冒泡的女人靠在一个超级丑的男人怀里，并对身边走过的我这样的帅哥视而不见，那些丑男人一脸自信地搂着美女，脸上的痘痘闪闪发光。他们用鄙视的眼光看着我这个孤单的人，我想起了张楚的一首歌《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人家说网络时代最突出的就是信息传播的快速，我们用事实证明了这是一个谬论。一般情况下，寝室六人把QQ全挂上，有什么事情就在QQ上说，懒得开口。但是打字是比动嘴巴要慢的，这点毋庸质疑地体现出来。经常是我对三级说，帮我带饭上来。三级回应，傻B老爷们，自己下去打。我在北京小说里学了一句话，于是用它在群里骂人：信不信我抽你丫的！很虚张声势很好玩。

双休日最无聊的时候，我喜欢一个人坐在窗台上，陷入自己的思绪里。楼下的男男女女卿卿我我，楼上的老男人孤单寂寞。我看着他们在下面欢乐忧愁，时常情不自禁地笑出来。如果一生都能这样无聊地度过也就罢了，可是我知道我的前面还有很长的路，不管我将来会有多累，会有多苦，都必须沿着这条路努力地走下去，直到生命终结。哭过也好，笑过也罢，最终还是黄土一堆，就算你是火化也是要埋的吧。

今年我已经21岁，有时候感觉自己老了 ，便很诚恳地告诉朋友，朋友就更诚恳地说我是无病呻吟。于是不再提老字，想象自己还年轻地活着，活得嚣张跋扈，活得我行我素，但清醒地知道自己是在想象。我活在将来的某个时刻，轻声地告诉你们：那时我们都挺年轻。
（写完了好几天，现在才有空拿出来，对不起同志们的信任了……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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