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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3-6 1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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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那过去的不再来
小的时候呵,就喜欢趴在窗前望着天,盼着天快黑,因为天黑了就该吃晚饭了。那个时候最高兴的事就是吃东西了。每次手里攥着一块奶豆腐一蹦一跳地回来,姐姐总是撇着嘴,说我“没出息”。 姐姐其实只比我大一岁多,那时侯也是个孩子,却处处让着我。我也不客气,不管是什么都要先占,充分享受做弟弟的权利,从不知脸红。然而我却是大家公认的好孩子,从不打架,也不淘气。每天只是抱着本也不知能不能看得懂的书,要么便是趴在窗台上出神。我想我从小便是个科学家胚子,因为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把周围的一切事物一一考察并思考过了。譬如那棵沙柳树上的鸟会睡在哪儿呢?我猜想该是在铁路那边的大松树上罢。然而我却没有实地调查过。一来我从不走出大院,这是原则问题;二来我怕雪里站咬我。 雪里站是我们这一片住户养的一条狗,看家兼放羊,浑身漆黑,仅四蹄雪白,因此得名。我从不去惹它不高兴,因为狗是会咬人的。但姐姐似乎没意识到这一点,她总喜欢把栓在雪里站脖子上的链子解开,摸它那毛茸茸的耳朵,喜欢得紧。然而狗终于还是咬了她,因为她拽了狗的尾巴。记得那一天姥姥用棍子狠狠教训了雪儿。其实我挺为雪儿抱不平,换了谁尾巴被弄疼了都会急,何况狗呢?当时姐姐负伤后很镇定,没哭。我断定她以后会是个医生,因为把痛苦不当回事是医生的本质属性。 当然判断结果只靠这一条是不够的,姐姐做医生是有天赋的。当时家里有几头绵羊,其中有两只很壮,因为都很壮,便彼此不服气起来,经常顶来顶去。我们年纪太小,拉不开,也怕被这两个蠢东西踩到,只好等它们顶累了,再冲上去,一人一只牵走,然后姐姐会给羊儿上药,因为羊很笨,打架从来不讲分寸,经常头破血流。姐姐一手包扎上药的功夫就是在那时练就的。 后来有很多朋友问我当牧羊人有什么感受,我总是无以言对。因为那根本算不上是放羊,只是“看羊”,防止羊跳出栅栏而已,即使想把羊放出去也是不可能的,因为雪里站守在门口,我害怕它。 那时侯特别想学骑马,然而家里却没有马。大人们都在市区上班,交通工具是自行车。只听说姥爷曾有过一匹马,但后来卖了,我没见过。无奈之下,只得让姐姐牵好羊,把着羊头骑着过过瘾罢了。 后来长大了些,便被送到学校里上学了。我可能真是个科学家胚子,在极短的时间内把蒙古话忘得一干二净,连“您好”之类的话都想不起来了,现在想想都佩服自己。我和姐姐被送到同一所学校上学,为了照顾我们,爸妈把家搬到了市区。从此,便很少回白音太莱了。 或许是物质文明太具有侵蚀力了,再或者我已经被乱七八糟的书给迷住了,总之童年的故事淡了许多,有些记不清了。只是放假时,才会回去看姥姥、姥爷。雪里站把在大门口,陌生地望着我们。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我们也慢慢长大。才发现许多东西真的很珍贵,可是,我却记不起来了。姥爷去世后,姥姥搬到了舅舅家,房子也卖了。我也再没回去过。只是偶尔和姐姐回想那曾经的一天天一年年,然后对视着笑。就这样,不知不觉地,我们长大了。 每次在填表格写“蒙古族”三个字时,我都会笑。我的“牧民”生活只有那么短暂,短得我都快记不起来了。这个“草原小牧民”当得实在有些名不副实。想到这儿,又不觉怅然。 我终于还是没有成为科学家,而是学了历史;姐姐也没能如我所料成为医生,而是学师范去了。看来,童年的梦是不能相信的,毕竟,那只是梦。 然而,我却不愿醒来。每当闲下来时,仍旧喜欢趴在窗前,看着天,等着天黑;每次姐姐打电话来,还是像从前般任性,等着她说“没出息”,然后偷偷地坏笑。不止一次地,我想起白音太莱,想起雪里站,想起那几只笨得可以的绵羊,想起我和姐姐蹲在栅栏后面,偷偷地数着野地里撒欢的兔子…… 直到今天,我还能依稀忆起那时我们常唱的一支长调,记得当时姐姐学了一遍就会了,我却练了好久。歌词是蒙语的,我却想不起来了。很久以后,才在一张CD上发现了这支歌,歌词是汉语的。还是不是幼时歌中所表达的意思呢?我已经不知道了。
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 有一个神奇的摇篮, 一个神奇的摇篮。 那是一付雕花的马鞍, 在草原上世代相传, 世代相传。 嗬,嘿…… 作于二零零四年二月廿六日
作这篇的时候有些小心,因为我根本没有姐姐,从小在城市长大的我也没接触过牧民.所以里面的生活显得那么的不真实.我只得把它渲染的朦胧一点,见笑!!
[此帖子已被 失忆乔丹 在 2004-5-28 14:05:09 编辑过]
[此帖子已被 失忆乔丹 在 2004-5-28 14:05:26 编辑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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