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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冷菜热炒]爷爷两周年祭——给埋在土里的人,或给自己 好几天前是三八节,晚上六点多才想起给姑姑发个短信,祝福她妇女节快乐。她回了一句:“我才想起今天是我的节日,工作太忙了,我都忘记了,谢谢。”然后我叫她早点下班。
忽而让我想起了两年前的三八节,也给姑姑发个短信,叫她向老板要礼物。她也只是说,“礼物倒是没有,只是今天不上班。”但是很开心的样子。
或许就是因为这短信的缘故,让我在两个星期之后收到了她那条很意外的短信。短信是她半夜三点多发的,我则是在早上九点多开机的时候才收到。看到短信后的一个小时,我躺在床上什么反应也没有,也许好像是哭了会,但是在被窝里面,没有人看见。然后我坐起来,和室友说,下午我要回家。姑姑的短信里说,“没想到这么突然,我好后悔生前的时候没有好好照顾你爷爷。”
姑姑是爷爷最后一个孩子,也是爷爷第一个养活的女儿。当初她20岁出嫁的时候的理由是姑父能吃苦,家中也没有挽留。在大家的眼中,她和我一样,一直是个孩子。
老人一般有两种死法,一是突然离去,二是被病痛折磨的不成样子了再撒手而去。爷爷的父亲走的时候,他的老伴(我太奶奶)和媳妇(我奶奶),轮流看护,忙活了大半年。而爷爷,在整理草垛的时候,滑了一跤,身子就这样沉了下去。很快,没等到上学的弟弟妹妹回去,就断了气。走的一如他干农活时一样干脆。
就这样一条姑姑在守夜的时候宣泄的短信,把我叫了回去,虽然好多人都叫我不要回去了。乘坐最快的火车,在最理想的车站下车,转相对最理想的汽车回去,这条路是要进山出山的。路上风景很美,但是已经不重要,还在抱怨交通为什么这么不便,还想在更理想的地方换乘,但是无论怎样,当我到家的时候,他只有一堆灰了。
姑姑被父亲数落了一顿,也被姑父骂了一次,说她为什么这么不听话,为什么还这么孩子气,叫她保密而她没有。但是我一辈子都会感激她,因为我知道她那是疼我。
我埋怨他们为什么不等我回去,他们说老人出殡是有时辰的。休息了几天,就到了老人的入土的那个早上了。由于以前殡葬改革,他花三百买下了土坟的使用权,这样,这老人就可以和他的母亲同穴了。搬开封好的石门,拿出象征性的上面摆有生鸡蛋下面铺有瘪谷的碗,简单的仪式之后,众人将棺材抬到门前,在那黑黑的洞里放下四片竹片做滑动用。父亲整理了衣衫,背靠着棺材,一步一步的往后退,把这老人送到了那个黑黑的洞里。然后把洞口封起,那老人就这样彻底的休息了。不用再为农活操劳,不用再为儿女操心。
那个春天很冷,在家的时候我穿了五件衣服;那个春天,奶奶一直感冒,断断续续,直到我继续开始暑假才有所好转。
也在那个时候,父亲对我说,你以后是男人了。而从那以后,父亲自己就变成老头了。 ——作于2006年春分日 [此帖子已被 田禾草 在 2006-3-23 13:47:14 编辑过] [系统提示]: .::帖子因为讲述老百姓最真实的故事被论坛管理者雪孩子实行了:+1001金钱 +28经验 +1魅力 +1威望 的奖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