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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如浴春风 日子如散开的烟雾，微纵即逝。我跟韩艳之间也越来越了解。闲暇之余也经常在一起玩乐。无话不说，称兄道弟。她也经常带我到她的朋友圈中，说我是他哥。她总喜欢跟我贫嘴，有时明知理亏也要较劲，仿佛看一出悲剧，明知看了会哭的，仍要看，结果还是哭了，而且哭得一塌糊涂。不过却从哭中仿佛得道了极大的慰藉。韩艳就是这样。我们在公开场合“唇枪舌剑”、“打情骂俏”，常常因为小事而瞎折腾了半天，同事们都说我们有“夫妻缘”，韩艳这时就更加腼腆，我的内心也会有一点悸动。 渐渐的，我们走在一起的时候，都会不知所措而刻意保持距离，可我们的内心却更加靠近了。我不禁想到“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以至于我们在一起工作的时候，是那么默契，一个眼神就能明了。常常我从背后慢慢靠近她，欲言又止，如此反复。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爱情，看见她就像看见情人一样。周末没有上班的时候没有看见她总觉得生活缺少了点什么。吃饭的时候，菜肴也像是少放了调料般。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 转眼间，韩艳在这为期三个月的实习就要结束了，这意味着我跟她之间“同事”的关系将被中止。而更严重的是她毕业之后父母将给他安排一门亲事，男方是高干子弟，而在我印象中，高干子弟大多数都是纨绔子弟，不值得信赖终生。 有一天午后，我们饭后返回办公室休息。一路都是宁静。到了办公室的时候也还是彼此沉默着，似乎我们之间隔着一道透明隔音板，彼此只可视不可言。房间里的空调很凉爽，我的额头却渗出一滴汗水，顺着脸颊的轮廓，流到脖子处，停住了。再看看她，正若无其事的坐着，听着音乐，嘴里哼着。眼睛东张西望，偶尔与我对上，又马上移开了。然后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知道我们都想到了一块去了，就是即将的离别。这好比一部电影或是一本书，快要结尾的时候，让人流连。可我跟韩艳的故事却还没有开始就要面临中断，这又好比一个雏婴还未出世就面临着胎死的命运。 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上她了，她的容貌声音和浅色的衬衣都变成了我的心事。福州的春天容易下雨，就像我走到哪儿都会想她。想念就像一种果实，甜中带酸，盛产在夜里，与我缠绵悱恻。她是否像我一样想她了，还是即将要走到别的爱情去旅行。我好想我的未来就是她的心底，写着爱的只言片语。现在的我，更像一个太忙太累太傻的陀螺，转个不休，只放不收，停不了手。 那个晚上，我独自来到海滩上散心。月色清淡，夜气在凉风中加速转冷，我不禁打了一个哆嗦。我听见旁边是一片宁静海，又想到曾经跟她走在这海滩，享受午后的温暖，轻轻诉说着我们的未来。潮水涌来，声音细碎得像蚕咬桑叶，那仿佛是推动着我的爱。我给她发了一条短信：“韩艳，我在海滩，我想……。”她的回复也很简单：“别想太多，赶紧回去吧，担心受凉了，天亮就可以看见我了。” 四 离别时刻 韩艳的家境很好，父母都是处级机关干部，无后顾之忧，舅舅又在国外。我深知自己配不上她。所以我选择了沉默，没有向她表白。她或许也能体会到我的想法，所以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太多过分的举动。偶尔不经意间手指碰在一起，都会觉得有点尴尬。触电似的马上缩回去了，然后便是故意扯开话题。 韩艳的实习终于结束。那天她最后一次“下班”，我跟她一起下楼，送到车站。临别时，我说：“祝你幸福。”她说谢谢。最后我看见她坐的车子渐行渐远，我泪流满面。心情却也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就像听悲情的故事，听的过程中很煽情，听到最后，知道了结局后反而没有那么伤感了。回来的路上，我哼起了张信哲的歌曲－－爱情里面受伤在所难免，这种滋味不难体会，但是哭泣不该是始终不变的情节，为何你还如此深陷，日出之前请将悲伤终结，美丽的心交给美丽的人体会……，可是美丽的人呢？ 以后我跟韩艳的联系渐渐少了，只偶尔短信联系，我也不想约她。原因就不用多说了，读者应该知道。 最近的一次联系是跟她一起去打羽毛球，随行的还有那个高干子弟以及我的一个同事。 我们是步行来到长冠大酒店的，当时夜色已经笼罩了整座城市。 酒店的一楼大厅灯火辉煌，绚烂夺目，更加衬着这黑色的夜。门口站着两位气质高雅的迎宾小姐，穿着红色的旗袍，露出雪白的大腿，一副性感的样子，肩膀上还披着一件紫色窄小的纱衣，垂在腰际，落落大方。 他们三个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在进门的那一刹那，我是缓缓地透过去的，只觉得躯体已过，灵魂还流连在门口，依依不舍，被风拖住的样子。 电梯的门已开，他们三示意我快点走进来，我一阵小跑，在门快要关闭的那一刻，同一阵风似的挤了进去，门终于严严实实地合上了，徐徐上升，脚底一时沉重感。空间一下子局促起来，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是如此近，大家都不说话，有点过分宁静了，甚至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我闭上眼睛，只等着电梯在五楼停下。 “叮——”门开了，我还是最后一个走出。 五楼是羽毛球场。 这会时间还早，几个场地都还空着，静默在黑暗中，一片宁静。我们打开专柜，取出道具，服务员给我们开了6号场地，位于正中间。当我们转头时那块场地及上方的空气已被顶上的两面巨型吊灯照得如同白昼。我们并步走去，两人一组，展开双打。 …… 我们出门的时候，已是汗人，拖着疲惫的步伐，一个挨着一个，像随时会栽倒在地上，又像是空气中的尘埃，似乎一阵风就可以把我们刮走。 那两个迎宾小姐依旧站在那里，同两座雕像一样，我走过去的时候，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可我却分明看见了她们那双木然的眼，透着一种茫然地等待。 那个高干子弟叫江南，给我印象不错。知书达理，温文尔雅，与人友善。韩艳能够嫁给他我也觉得很快乐。 五 有女来访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联系我，问我那边有没有空床位，说是她朋友来福州，借住几宿。我说有。 她来了，她朋友也来了，两人各扲一包。她朋友绑着两束麻花辫子，穿着白色绵麻衬衣，蓝色棉布裙子。眼镜漆黑明亮，额头上渗着汗珠。当时已是晚上9点多，我安排她跟我室友（系女性）一起睡一张床。不时，她要回家了，她父母已打电话来催。她叫我送她去车站，我答应了。 她没什么大变化，只是刘海换了形状，我以为事情本就这么简单--她朋友来借宿而已。 路上，她说：“我最近是不是瘦了。” “不会。” “我刚刚从北京被抓回来，我离家出走。” 我很惊讶，因为她给我的感觉不像这种叛逆的女孩，也都二十有几的人了，还玩花季雨季的戏。 她说：“这是我的另一面。” “那我受教了。那个女孩是谁？” “她是我朋友的妹妹，我跟她一起从北京回来了。她有三个月的身孕了，只有我知道这个秘密。” “那孩子的爹呢？” “他们分手半年多了，那个男的如今找不到，她也不想跟他结婚，她说他伤害了她，她要把孩子生下来，然后扔掉。” “这么大了，已经不能流产了，通知她父母吧，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掌控的。” “我和她都不想告诉父母。这两天我会找房子租，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这太不可思议了，我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做梦。眼前的她还是实习时的她吗？还是那个穿着蓝裤绿衣布鞋的小女孩吗？不，变了。眼睛不那么透彻了，带着惶恐，刘海也剪断了，也真的消瘦了。 我狠狠地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回答极简：“一言难尽。” 于是我们找了一家咖啡厅。她对我道出了事情的原委。以下是她对我说的话。 六 北上逃游 实习结束后，我就被父母安排去相亲了。双方家长和孩子都在现场，吃了一顿饭，饭后长辈们就先走了，留我们自行交流。我们谈天说地，我说天，他说地。我们谈音乐，我谈古典，他说他爱摇滚。我们谈食物，我喜清淡，他爱川味。我跟他简直是格格不入，你说以后还怎么生活。而且我感觉他为人呆板，要不是因为他父亲在省政府工作，他现在也不会呆在政府部门。总之他给我的感觉很糟糕。 可是我的父母硬是逼我，我不答应，他们就把我关在家反思。我岂能坐以待毙，于是就趁机溜出去了。暂时住在一个朋友家。刚好我那朋友的朋友在北京开店，叫我朋友有空过去玩。我朋友问我有没有兴趣。我觉得自己也想出去走走了，就当散心了。 不日后，我们俩就像脱笼的鸟儿一样来到北京，欢天喜地的样子，开始四处游山玩水。当时是冬天，北京气温极低，我们一起打雪战，溜真冰，我更是将一切的不如意抛到了脑后。我朋友的朋友叫阿风，是一个高大帅真的年轻人，比我大5岁，看起来成熟稳重，交往时又感觉他不失童心，像个孩子。那几天，我玩得很开心，有生以来从没有这么开心过。我觉得这就是我所向往的生活，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开家小店，不受功利。 阿风还有一个妹妹，比我还小，看起来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叛逆女。染着红发，划着深重的眼底和唇膏，妖艳无比，可我们却也一见如故，谈天说地。晚上我常常跟她一起睡，听她讲她的风花雪月的故事。这真是一个招惹人喜欢的小女孩。 有一天，她突然告诉我她有了身孕了，不想让家人知道，想跟我一起回福州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当时我父母也知道我跑到了北京，便警告我说再不回来就要报警了。于是我便带着她回到了福州，就找上你了。事情就是这样。 我问韩艳：“那你父母知道那个女孩怀孕的事情吗？” “当然不知道了，要是知道了还得了。让他们知道我跟这样的女孩子交往，他们会气死的。” “既然你也说是‘这样的女孩’，为什么还要这样呢？” “我也不知道，总之我很烦，我不想父母左右我的婚事了，这实在比任何事情都可怕。” “虽然是这样，那你也没有必要离家出走，像个小混混一样流离失所，堕落消沉。” “我就喜欢这样。”她大声地对我喊。 我无语了。 临走时，她让我答应她替她也替那个女孩保守这个秘密，否则大家连笥讯济坏米觥?/P> 七 生产日子 那以后，韩艳每天都会来我家一次，照看那个女孩。后来可能韩艳的父母觉察到异样了，韩艳就隔天来，再后来就一个星期来一次。那个女孩的肚子也随着韩艳的每次到来而日渐大起来，有时她们会一起下楼散步。我看着她们蹒跚缓慢的步伐，心想这真是两个小孩子呀。呵，应该说是三个小孩子了。 对此，我室友极其反对，但鉴于我的说服以及她是孕妇，最终还是让她住下来了。这期间，韩艳跟阿风似乎有过争执，后来听韩艳说，韩艳告诉了阿风这件事，阿风不敢相信，认为韩艳是骗他的，两人为这事吵了几日。再后来，又好了。韩艳说阿风将会来福州，在他妹妹生产的日期。 日复一日，韩艳的整个心思都注在了这两个兄妹身上，一个是喜爱，一个是关爱。韩艳的父母终于有所怀疑，就逼迫韩艳老实交待。韩艳如实全盘脱出。她父母于是跟我联系上，通过我了解到阿风的妹妹以及韩艳的最新情况。就这样，我作为中间人，两边传递消息，哭笑不得。 阿风的妹妹终于日期生产，阿风也来到福州。那晚他来我家洗澡，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阿风，也是唯一一次。他看起来既不高大也不率真，而是完全是一副流氓样子，短发竖起，戴着深色的眼镜，面部棱角分明，透着霸气，嘴里还叼着一根香烟。虽然自己也抽烟，但看他抽烟就觉得是侮辱了烟文化。总之横看竖看没一点好感，真不知韩艳喜欢他什么。这更让我确定，女人是愚蠢的动物，尤其是自以为恋爱中的女人。 我一直呆在房间，虚掩着门，露出一个缝隙，我看见韩艳坐在客厅的椅子。阿风洗完澡后，韩艳挽着他的手，对屋内的我说了一些客套话，然后道别。 八 一些短信 无言的结局 那次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韩艳了，也没有跟她联系，只偶尔在QQ上聊天，我都是问她过得好吗？她都是回答说很好，然后双方的QQ就是静止了。直到前天收到她的短信，在此我顺便把她近日发给我的全部短信都打出来吧： “我是韩艳，最近好吗？离开生活了24年的福州，现在终于觉得累了！不知道这种苦该向谁说？因为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体会到自己的任性该付出的代价了！” （07/21/06 18:20） “我也想啊！可我舍不得放弃啊！我过得不好，我天天都醉生梦死的，我不想告诉任何人，也不能说，每次都告诉他们我很好！我害怕失去他，我好不坚强！” （07/21/06 18:27） “或许吧，现在的我因为他只有96斤了！每天睡不到3小时，我以为来到他身边会开心点，没想到还是一样的不快乐！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明天！”（07/21/06 18:37） “因为他不好，现在才知道一切太迟，我的痛我的累我的苦真的只能自己承受，他们一家人都是没良心的！” （07/21/06 18:57） “一切都过去了，再也找不到那个我了！一切只能自己去接受，我好想回到那时，那时的我好简单好单纯，可现在连笑都不快乐了！（07/22/06 17:40） “谢谢，我知道了，我相信我会想清楚想明白的，我现在真的只想安静的呆着，我总有一天会回福州的！现在我还是狠不下心！我在自我虐待！哈哈！（07/22/06 17:56） “在干嘛啊？睡觉了吗？陪我聊聊天吧！我好难受！” （07/24/06 01:37） | 
狗仔卡
发表于 2006-7-25 0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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