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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贪玩的孩子,好奇心很重。比如,比如5岁的时候对路边的变压器感兴趣,爬了上去,绕着变压器琢磨半天,还是觉得这个黑黑的家伙很奇怪。突然一帮人冒出来,远近都有,看着我,我吓坏了。原来是有人给我妈妈报信说我现在站在变压器上面,随时会出人命,于是我妈妈马上就叫人把电断了,因为我,那片生活区停电十分钟。这是我第一次出名。
童年是在医院的院子里度过的,医院在一座大山脚下,大山是一片大的林场,绿色的,翠绿,还有各种各样鸟儿的声音点缀绝对透彻的蓝天。现在回忆起来,画面感还是很强,就象看美国大片的开场画面一样美。我爸爸也爱玩,那年他不知道从哪儿弄了只画眉鸟,鸟笼就挂在走道上,邻居们路过的时候如果没有什么急事的话,都会逗一逗那只可爱的画眉鸟,爸爸在医院里很受欢迎,因为诸如此类的事情他经常做,而且为人友善绝不与人为敌。
那时我眼中的爸爸无疑就像英雄一样,因为他做了一件别人做不了的事情——活捉林子里的画眉鸟,直到现在我也没弄明白他是怎么捉到的,也许这需要专业知识的背景吧,我爸爸是77届的大学生,学生物化学。后来她娶了我妈妈,我现在怀疑他还是用他的专业知识征服我妈妈的——我妈妈是医院化验室的。
那我对爸爸的好奇心也应该很重,但容易满足,比如摸摸爸爸的头,让爸爸活动小臂,看着他的肱二头肌在伸展,他都轻易的满足了我。于是我很想摸摸那只漂亮的画眉鸟,爸爸决定满足我,他取下自己编的鸟笼,让我好好看看,于是便煮饭或者备课改作业去了。
鸟笼和我蹲下身子的高度一样,所以我从鸟笼外面把小小的手指伸进去,画眉鸟小朋友总是不让我碰它,害得我围着鸟笼做了数圈圆周运动,终于头晕了,只好发挥主观能动性,改用用脑力劳动,发现鸟笼有一个出口,还发现我有能力打开这个出口,于是,画眉鸟飞回林子里了。
爸爸闻声跑出来,确定鸟笼里没有鸟了之后,看看我,再仰望蔚蓝的天空说:“啊……”
前面说了爸爸是友善的绝不与人为敌的,所以他也这么对我,没骂我也没打我,只是在今天看来很帅的仰天长叹一声“啊”。当然我是愧疚的,因为从爸爸那声“啊”中觉得自己做了一件让爸爸伤心的事情。邻居们路过的时候不能再逗那只可爱的画眉鸟了,爸爸在医院里还是很受欢迎。
鸟飞了,我长大了。
还是很贪玩,二年级的时候爸爸带我看世界杯决赛,西德对阿根廷,唯一的印象就是那个叫马拉多纳矮个子,总是摔倒,可爸爸偏偏说他厉害,最后他好像输了;家里面唱片机里的相声听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在三年级的时候说了一个相声;四年级的时候觉得一个远房的堂哥写的字比爸爸好,于是盯着他的毛笔,嫂子慧眼发现,直接把那只毛笔送给我,于是一发不可收拾,练了一年的毛笔字;六年级的时爸爸又看世界杯,我觉得罗马里奥好厉害,能在禁区里轻巧的给于对手致命一击。于是又一发不可收拾,完全的属于足球了。
足球在我的中学生涯里留下了太多的回忆,退色的球衣球袜、朋友、女朋友、受伤、队长、冠军、被老师骂、一面吃午饭一面看中午12点的足球集锦、偷偷起来看意甲、被爸爸从足球场把我接回家。那时候,也演戏,只是一年一次的元旦晚会,对了,每年的晚会我总是演戏,所以从初二开始我就没有和大家一起排舞了,弄得我现在是个舞盲,大二时一个很漂亮的学妹请我跳舞,心有余力不足的感觉真想把旁边那个代替我的男生给灭了。
踉踉跄跄地考上了大学,这时候爸爸老了,已经不能再坚持看完一场90分钟的比赛了,一般看到15分钟就坐在沙发上打起了瞌睡。女朋友远在海角,也没人管我,在大学里我跟放肆的玩,有时候也能玩出点名堂,虚荣心就战胜利了理智,大一下的时候终于挂了英语和一门专业课,那段后来令我刻骨铭心的爱情也开始出现危机,然后是不断的分分合合摇摇欲坠拖拖沓沓到大二下才彻底的分清楚了。爱情的滋味从暗恋、失恋、二人情投意合、热恋……尝了个遍。于是接下来的生活中就没再出现一个要我命的女生,并不是我眼光过高,我想,只是我对爱情太疲惫了,想有个女朋友做伴,却不想废那么大劲谈个恋爱。
学校的剧社叫月亮化石,一个浪漫到无厘头的名字,我去了,又是一发不可收拾,被戏剧俘虏。演了很多戏。其中有一个讲述的是:
一个很平凡的中年男子星期天到动物园的长凳上看书休息,一个流浪汉走过来和他搭讪,向他讲述自己的不幸,接着流浪汉抢了他的长凳,并建议他为了长凳和自己搏斗,最后流浪汉拿出匕首给他,让他拿着刀和流浪汉搏斗,结果是,流浪汉扑向他手中的刀,死了。
拿到剧本的时候,我看不明白,怎么理解人物的情绪,怎么理解剧中的节奏,这种荒诞剧太专业了,直到排练的时候见到了我们的导演——一个志在考中央戏剧学院导演系研究生的大四男生,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个戏讲的是如何面对生活,尤其是死亡的问题将两人联系到一起。流浪汉渴望寻找一种与人沟通的方式,但是他的热情与声嘶力竭却只换得另一个人的漠然和轻忽,于是,在渐渐高涨亢奋的情绪中,孤独而愤怒的人赤裸裸地爆发出致命的告白,展现出都市黑暗、粗暴与孤独的一面,道尽了人与人内心底层的孤绝。表现了两个同是孤独的人却拥有两种不同生存方式:一个人,因为孤独,将自己安置在宁静中,逃避生活,等待死亡;另一个人,因为孤独,将自己抛弃在混乱中,等待死亡,逃避生活。全剧旨在揭示“一个孤独孤独了另一个孤独”。
最后我们在北京人艺的舞台上演出成功,戏的结尾情戏剧色彩极强,甚至达到了感人的效果。我只是虔诚地偷偷地打开戏剧的大门,被溢出来的利光闪了眼睛,就这样被戏剧俘虏了。从大二到现在一直痛并快乐着,快乐不言而喻,痛就是要克制自己的爱好学好本专业,却常常克制不了,所以觉得自己不是好孩子。但一个网友告诉我,能虔诚地爱着一个东西,也算是好孩子。这次演出我达到了很多周围的人可能很难达到的高度,但也敲醒了自己:那又怎么样呢?也不过是一个票友,绝不能有什么非份之想。中国地质大学成立了一个新的剧社叫子非鱼剧社,是啊,很多事情,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也?可惜我们又不能只是鱼。
这时候我22岁了,应该停止我无休止的嬉戏了。认识很多学长,他们告诉我,很多文科生出去做什么?做销售。因为本专业没学好。做销售的门槛相对宽松,有文化有头脑的可以做好。
这篇杂乱的回忆断断续续写了几天,今天武汉初冬出奇的可爱,艳阳高照,这么好的天气,实在写不下去了。
我是一个爱梦想的孩子,那些童年的梦想,似乎都被我实现了,实现不了的,外婆说知足常乐过把瘾就可以了,接下来,是偿还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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