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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雷池

[连载]校园幽默小说《狼牙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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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9-28 10:10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校园幽默小说《狼牙塔》

?狼牙塔》 作者:雷池 注:本人大二的,这是我的第一篇长篇小说,也是第一次在我们学校的网站上发表帖子。这篇小说必然有许多瑕疵,望各位多多指点。联系电话:13476113177 感激不尽!

1
今天武汉的天气像泼妇,瓢泼大雨从大清早一直下到中午都没停止,她还鼓着从江面吹来的风,呲牙咧嘴的没个消停。
原打算趁周末上午有空,去图书馆的电脑机房看五毛钱一人次的美国大片,但现在“泼妇”当道,我只好龟缩在寝室苦度上午。室友大炮说机房里新进了《蜘蛛侠Ⅱ》,他看了,比《蜘蛛侠Ⅰ》更精彩。他眉飞色舞地向我推荐,老早就把我的胃口吊起很高,弄得现在内心十分煎熬。
到了下午我实在憋不住,想要再憋下去,定能像憋屎憋尿一样憋出膀胱炎。于是,为了健康着想,我撑着一把蓝色的雨伞走出了寝室。心想像我这样心地善良的好青年,“泼妇”是断不敢把我怎样的,况且看现在的情形,“泼妇”好像也累了,只是有气无力地吐些零星唾沫——我想我真是一点都不浪漫,这样烟雨朦胧的景象我竟把它想象成泼妇骂街骂累了,难怪当年的高中同学施柔抛弃我,独自去了长沙。想到她我心里就疼得厉害,因为我把那宝贵的初恋给了她,到最后竟连个手也没牵,更别说近距离的亲密接触,所以感觉很亏本。也许这就叫做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不过这种米是我宝贵的“青春小米”,想起来很是让我心痛。还是不想她吧,我不想影响今天看大片的心情。
2
从寝室到图书馆的距离超过五百米。当我穿着帆布鞋艰难地跋涉完大约三百米的时候,“泼妇”好像服了春药,顿时振奋起来,把凉凉的雨水哗啦啦地朝我劈头盖脸地砸来。由于刮着风,尽管本人海拔不怎么样,但斜着的雨水还是毫不吝啬地淋湿我的裤脚。要知道现在是武汉的春天,感觉挺凉。我只好赶紧压低伞沿,绷紧全身一直让我很内疚的肌肉,朝前方奔去。
也许我这人活该倒霉,当我还为自己的百米冲刺速度而暗自高兴时,却与对面的一不明物体发生激烈碰撞。她大叫一声我才知道是人类,而且还是雌性。按照物理学原理,由于我对她做功,她怀中抱的一大撂书顿时作仙女散花状——当然,我不知道那女的是否真乃仙女,因为犯下滔天大罪诚惶诚恐的我不敢抬头,真怕她此刻的表情有如今天的天气。审时度势了一番,我明哲保身,在她尖叫一声之后,赶紧头也不回地撒丫子跑了。
3
我承认今天是很龌龊,但一想起室友大炮曾经的痛苦经历,便为自己的明哲保身而暗自鼓掌。
那天也是在校园里,但没下雨,大炮骑着他新买的捷安达在校园里兜风。他名义上是兜风,实则是欣赏本校的“人文”风景。毕竟他和我一样都是大一新生,初来乍到,对本校的美女分布情况不是很熟悉,所以他借兜风之名而行勘察之实,当了回风流的间谍。
不幸的是,当他侧过头把那双贼眼放在传说中的校花身上时,竟把前面一位具有相当级别的恐龙给撞了。撞的情形大抵这样:恐龙巍然不动稳如泰山,那劲头像极了刘胡兰大姐英勇就义,而大炮连人带车重重地摔了个蛤蟆朝天,比地道战里被戏弄的日本军官还狼狈。所以那恐龙兼怀有阶级和民族仇恨,对大炮的行为义愤填膺,蹲下尊体,右手揪住倒地的大炮,左手指着身上擦破的一小块伤疤,嚷嚷着要去医院验伤。大炮被楸起来见是一恐龙,而且还只是擦伤了一丁点恐龙皮,便为自己刚才没有亲手除暴安良而大悔不已。
虽然是恐龙,大炮见她怒气冲天也不敢公然违抗,只好送她去校医院。结果,大炮口袋里的80元人民币全部惨烈阵亡。回来的路上,大炮偷偷看了看她手上提的药,竟有金嗓子喉片、不含PPA的感康以及清热利尿的肠清片。
原来这恐龙敢情是感冒了,碰上我这样的倒霉鬼就大开杀戒,兵不刃血。
大炮心里虽这样想,但还是不敢奋然勃起以示抗议。毕竟这是文明的大学校园,自己好歹也是一大学生。况且人家长得很恐龙又不是她的错,她也是地球上一生物嘛,人家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现在饶人家一命也是功德无量。
后来经大炮多方打听,把自己陷入不仁不义境地的那个校花名叫玫子。大炮说他算是终于领悟了红颜祸水的意思。他说话的语气虽有那么点咬牙切齿,但脸上还是无不露出喜悦之色。我猜那玫子该是何等的美色,使得一向对女生标准颇严的他,说起玫子来竟是如此的得意忘形。
假如,事情就此打住大炮损失也不算太大,但可怕的是,后来竟有人流传大炮找了女朋友,还经常带她上医院看病。至于是什么病,大家众说纷纭,意见不一,其中流传最广的还是那方面的病。因此被认为踏了一只破船的大炮,不敢对玫子贸然发动攻势,生怕别人给他套上脚踏两只船的罪名。这弄得他痛苦不已。
所以我今天溜之大吉虽有损君子形象,但一想起大炮之惨烈遭遇,两相权衡也没什么自责。
4
上电脑机房看电影的同学并不是很多,我找管理员要了碟片,插入软驱,戴上耳机便认真看起来。我们学校图书馆有十八楼,而这电脑机房就在十一楼,因此在这么高的地方看东西,学习各国电影知识,我们就觉得学校终于高屋建瓴了一回。
不知道大炮是什么欣赏眼光,这样的烂电影他也说精彩,看了不到一半我就准备关机闪人。就在r时突然啪的一声,电脑屏幕一片漆黑。马上只听得管理员说停电了,请大家还碟走人。尽管我要闪人了,但还是习惯性的操了一声。这就是我们的大学,一旦停电整个学校就哑了火,什么也不能干。你好歹也备个发电机吧,别人那方面不行还知道买伟哥呢。可是人家情愿花钱来修情人道,都不愿买个这样便宜的东西。
其实,情人道本不叫情人道,它以前的尊姓大名以及贵庚我都不知道,只知道这道上走的情人多了,便这样叫起来。我们新生刚进来的时候,学校就把情人道整得人模人样,据说花费不低,当然,漂亮是大大的有。我不知道修这样的道路有什么用,是把我们引入结婚教堂,还是把我引上犯罪的道路?我不得而知。
5
就在我步出图书馆准备返回寝室时,才猛然发现忘了拿伞。我也不知道自己记性为什么这么差,而大炮曾不止一次抨击我那记性,因为有许多次我借了他钱都忘记还。而他死爱面子,从不找我要,几天下来他便没了饭钱,饿得惨不忍睹。等发现他要撒手人寰,做出写遗书状时,我就十分关注他的财产继承情况,进而终于想到,我还欠他的钱呢!
我只好匆匆跑上楼,好赶在机房关门前拿到伞。谁知在拐弯处竟又与一人撞了个满怀,她向后趔趄了好几步才站稳。我看见她手上拿了两把伞,一把蓝色,有一角不走正道,从伞骨上脱落下来,十分阳痿。正是鄙人的。大炮说只有我的东西才物如其人,为此,我曾不止一次与他翻脸。
于是,我头也不抬歉也不道,径直说,哎,同学,你怎么拿了我的伞?
这,是你的吗?
当然是……
“是”字还没吐清楚,我的声音嘎然而止,因为我边说边抬头考察那位同学时,就差点没找个地洞钻进去。因为她就是刚才被我撞的那个女孩。虽然当时我没有去正儿八经地看她,更来不及对她来个全方位的X光扫描,以考察她的三围、身高以及相貌,而且现在的她也换了衣服,但长长的头发以及刚才撑着而现在收拢,握在她手上的白色雨伞,都明白无误地告诉我,就是刚才那个不幸的女生!
你,我……
尽管在她面前我顿时有点语无伦次,但我还是保持处变不惊的优良传统,习惯性地对她来了个大致扫描:眼睛大而清澈,鼻子小巧玲珑,小嘴红而不招摇,身材匀称,大约一米六四,长发披肩,尽显妩媚动人,有点仙女下凡的味道。
她见我一脸的窘样,便掩口葫芦。我很是纳闷,她干吗不对我大发雷霆或者来个先奸后杀?难道我刚才的百米冲刺速度,使得她没看清我的特征?幸哉幸哉!
于是我又故作镇定说,同学,这伞是在电脑机房的58号拿的吧,我刚才忘记拿了,你看……
她却笑盈盈地打断说,当然是58号,我就在57号呀。对了,刚才的书不是很湿,晾一下就行了,你不要太紧张。
听她这么一说,我的头顿时一阵晕眩,把刚才的那股庆幸劲全搞没了。她刚才就坐我的身边?这么久竟没有发现!她到底是人是鬼啊?!
哦?刚才撞的就是你啊?刚才真是对不起……因为,因为人有三急,刚才实在是有点急……真是抱歉,抱歉!
我想我今天是糗到家了,道歉也结结巴巴。当然,这也证明我的本质不是非常的恶劣,不然我又怎么会结巴和心虚呢?
她笑了笑,我说了没事的,呶,还你的伞。
我抖抖索索地接过,表面感激不尽,但心里仍疑惑不已,这世界上哪有这样温柔善良秉性极好的女生啊?而且还长得这么无可挑剔。一点也不像被大炮撞的恐龙,看来不管谁,是各有各的造化的,所以我造化好那么一点点,遇到的都是无比贤淑的美女。而套用网上流传的一句话说就是“我只比大炮帅一点点,怎么就幸运那么多呢?”
今天,今天实在是对不起,一连撞了你两次,我真的要无地自容了。要不,你给我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吧,不然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我说话尽量和蔼可亲,甚至油腔滑调,要还是用一贯对恐龙的态度对她,大炮可要骂我暴殄天物了。
她微笑着说,真的没什么,人总有窘的时候嘛,我还有事要先走了,假如你实在想表表你的诚心,那留个联系方式吧,有什么事再找你。
我求之不得,赶紧恭恭敬敬地递上寝室电话号码,高兴地说,鄙名安重华,以后有什么需要就尽管拨这个号码。
说着说着,我怎么感觉像拉皮条的。
她接过塞进上衣口袋说,好的,再见。
再见。哎——你叫?
你叫我玫子吧。
玫子?天啦,校花!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头竟又高兴得一阵晕眩!我拍拍额头,睁着眼睛看着她姿态婀娜的背影软软飘去。我猛然间发现自己好蠢,如此佳机竟没问她的电话和其它。
其实大家对我的反应不要感到可耻,你看看天下男人,看到美女哪个不是这样的心情和表情。假如真有对眼前的美女无动于衷的人,那他一定有生理缺陷。
6
回到寝室我炫耀性地把今天的奇遇给大家吹嘘了一片。大炮听得眼冒绿光,大有一副对我杀之而后快的表情。他心里不舒坦,但又不好明目张胆地表现出来。还故作不在乎地对我说,你说的就是上次害我孔方兄阵亡的那位质量稍高的恐龙?
我一愣,随即拍拍他的肩膀说,怎么,以前还说她美若天仙,现在怎么变恐龙了?
他说,你小子去你的吧,凭你今天叙述的口气,好像你这只癞蛤蟆吃定这天鹅肉了,怎么得了便宜还卖乖,硬往我头上戴帽子?
我不好意思地地说,你别笑我,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有点自知之明。虽写得一首歪诗,但要打动校花芳心那比登天还难。当然你比我有优势,况且你比我早认识她,不管怎么我还得遵循先来后到的原则吧,是不是?你要是想追她了,就跟哥们我说一声,就是砸锅卖铁当掉内裤也一定助你一臂之力!
我说得慷慨激昂,但觉得有种把心爱的女人推向刑场一样。我以为这样他就会感动得挥泪如雨,谁知他随手操起一本厚达四厘米的《西方经济学》朝我砸来。受了“西毒”的伤害我哇哇大叫。
7
我承认,我还真希望那天真能与她撞出什么火花,像电影里演的一样浪漫无比。于是在那之后的一个星期,头脑发热的我还真的在盼着她的电话。但她一直都没有打来,在校园里也没有“偶遇”过。于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大炮的冷嘲热讽的增多,我渐渐像一颗落入大海的陨石,慢慢冷却下来。心里也不再牵挂着电话,只是继续写些歪诗发表在学校南风诗社的社刊上,骗骗那些文学女青年。稍微值得庆幸的是,因为我的诗,名声日渐看涨,慕名而来与我交流写作经验的女生也日渐增多。但她们一般与我聊不到十分钟,就起身告辞,我不知道为什么。咨询大炮,他摇头晃脑地研究了一番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就你平时那鼠胆想做出什么破格的事以讨美人欢心,做梦吧你!
听完高论我有点莫名其妙一点不懂,心想要是将来我变成西门公子那德行,你们就别怪我荼毒良家妇女了。但后来大家给了我个外号,叫柳下惠。

由于玫子的“隐居”,我和大炮的大一第一学期过得波澜不惊,索然无味,极度空虚。其实大炮是不甘寂寞的,有几个晚上我们坐在寝室楼顶吸烟,他曾向我吐露真情,说要不是那恐龙败坏了他的名声,他一定对玫子发起了进攻,但一想到自己名誉扫地就没了信心。他还万分慷慨地说,哥们,你上吧,我觉得你们挺合适。我立马揍他一拳,骂他把女人当商品想要就要想送就送。他虚心接受我的批评,说以后一定整改,宁愿自己遭受惨痛折磨,也决不把恐龙送出去危害别人。
8
第二学期过得依旧郁闷,因为我寒假回家的时候,以为会看到初恋情人施柔,但她没回来,于是我心里像丢了钱似的,整个寒假失失落落,直至开学都没开心起来。大炮不同,不知他施了什么魔法终于摆脱了恐龙事件的纠缠,开始一心一意地沾花惹草。每天早上8点,准时在我们公用的镜子前打扮一番,把几根头发丝弄得十分风骚,然后抖抖衣服哼着黄曲出门,到晚上11点他才回。这简直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与那些卖“肉”的刚好相反,于是他出去嫖娼基本被我们排除。我们问他是不是和玫子约会了,他倒万分谦虚起来,说自己一无才二无财,人家怎么会看上我这等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接着便吹嘘自习室里哪个座位的女生最漂亮,然后那女生又如何对他眉来眼去。他一边说一边自我陶醉,高兴劲儿像是取得了别人的贞操。
而我对本校美女没他那么有兴趣,况且放寒假回家时父亲曾教导我说,大学里千万别谈恋爱。父亲说得感情真挚,好像是他的经验之谈,我只好唯唯诺诺地答应。可他哪里知道我在高中时就亲自越轨,并且翻了车受伤不轻。当然,也可能正因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缘故,到大学将近大半年的我再也不敢越轨,只是从心里保持着对爱情的崇敬和对处女的尊重。鉴于此,也难怪大炮对我不追玫子的事很不理解。
其实认真想想,我和大炮还真可爱,都怂恿对方去追同一个女孩,假如那女孩是影响市容的那种,那倒情有可原。可她偏偏是校花,我一点都不明白。而且我们这样,好像只要一出马就一定能把她搞定一样。特别是我,要不是这期我们都在学校的南风诗社混日子,偌大的一个学校,我还不一定能与她见上一面呢。
9
和玫子的第二次相遇是在这期的第三个星期,也是诗社在这学期的首次全体会议上。玫子是在这期入的会。
开会时,社长把上期办的报刊分发下来让各新社员瞧一瞧。由于我在上面发表了一首诗歌,所以当玫子看报纸时我特意留意了一下她的表情。而就在这当口,她也几乎同时抬头朝我点头微笑,我也朝她点头笑笑,彼此算是心领神会。我不知道我们为何能配合得这么默契,而在之前我们仅在一天内见过两面而已。
那天散会之后我也没敢多留,更别说与校花攀谈几句。说不清是我生性腼腆,还是玫子她这人比较清高,因为在我以前所见的美女中,几乎个个都是趾高气昂的模样,俨然把自己当成一多大荷花,不能让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亵玩焉。
但回寝室后,我还是向大炮提及在诗社与玫子相遇并向我微笑的事。大炮只哼哼了两声,然后说我整个就一癞蛤蟆,这样的天鹅也敢打主意。他说的话让我很疑惑,上学期他还不是怂恿我去追她吗,怎么这下又变了卦?这小子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只好笑着说,我哪有,只是感觉有点奇怪而已,这样的女孩应该是很文静的。他听完,沉默不语像是要日薄西山。于是我赶紧说,从这儿可以看出,玫子是一个外向型的女孩,你小子这么油腔滑调,一定能拿下她。这下他顿时回光返照,傻笑不已。
10
大炮说过,被人们认为神圣无比的时间其实是个暴露狂,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的阴谋或秘密都将暴露在时间的放大镜之中。刚开始我还对他的谬论嗤之以鼻,但下面这件事让我对他的话大为赞同。
有天大炮突然要我替他写首情诗,我问给谁,他笑而不答。我猜定是给玫子,但他说是给自习室里坐他对面的一女生,可他说得结结巴巴,我才不信呢。但我还是说行,因为这勾当在高中的时候就干过,现在只不过是重操旧业而已。就算是给玫子那我也求之不得,因为我想让我们学校的校花大人知道什么是才子。
我向大炮问了那女生的相貌身材气质,以便行文。他一一作答后更加坚定了我写这东西的信心,因为他的描述与玫子相貌几乎一模一样。原诗如下:
致自习室里坐我对面的一女孩
从三月二十二日开始,我开始想念一个人
白天黑夜地,想念与日俱增,它让我不得安生

白天的想念是白纸一样的白,因为我仅知道你像爱神
只是从你顾盼生辉的眼神里,我仿佛看到我的人生
黑夜的想念是墨水一样的黑,因为我感觉出想念的迷蒙
但我还是想在你的白纸上啊,书写颂扬你的美文:

我用尽借代、隐喻、象征也不能把你完美地修辞
我累积多年的辞藻在你的目光下黯然失神
我从无奇幸亲眼目睹洛神的风姿,但这次
佛祖无缘无故地给我增添了三千年的修行,仅使我一睹
便销了灵魂。唯有轻合双手紧闭双唇,才能让魂体相重

你的眉你的唇,你的颔首你的轻颦,你万千的种种
都灭了燕瘦环肥的威风——而谁又做得了现代的英雄
我不问,那是因为我怕亵渎了美污染了神
你不答,是因为你的害羞还是因为你的矜持
我不知我不懂,我仅虚构着曼妙无比的梦

如今已是三月二十九日,无言相对竟达七天之整
仅仅七天就让我想念你如此之深。我仅想念你的面容
想念你裙裾飞扬的青春——无关于后世,无关于来生
这七个日日夜夜,我把清晨误认为黄昏,把死当成了生
但惟独不会误认你的清音和你纤纤的背影

这么多天我不知你的姓,更不知你的名
但你早已是我心中至高无上的女神,那你能否为我们的生活
加冕称颂。我想善良的佛祖会再赐予我们相逢
请你不要以手加额,请你不要紧锁心门
鲜花开处,到处都是你的歌声,到处都是你的青春

我不知道是怎样的灵山秀水孕育你这样的魂
明眸皓齿,宛若幽幽的湖边镶着白云
扬眉一瞬,便是柳叶轻扬,桨声阵阵
还是轻散你的柔丝吧,我要看看到底是你的柔丝
还是湖的波涛更让我内心汹涌?此刻的波涛,却选择了无声

请不要讶异,我还将以一个优美的侧身直抵你的湖心
我盼望你吹起你的柔风,挥舞你的青荇,绿波荡漾处
便是迎风而立的洛神。我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就让我们相向而立吧,这样美妙的心境又有几人能拥
我就此决定,再也不去流浪,要永远泊在你的波心
11
此诗花了我一个晚上才写完,虽然前面几句算是屁话,但后面还算见得了世面,交给大炮看时他几乎尖叫起来。他说,你怎么把我所想的全都写出来了,这首诗给那女生简直就是太贴切不过了,你真是太让我崇拜了!我心里暗笑,那不就是玫子吗?我自己认识的,抓了一点特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二天大炮又去上自习。我在心里祝福他好运,但他回来时,像是歇菜了。我问原因,他不答。我很是纳闷,我想就凭我的情诗也不该如此刹羽而归呀,他是不是犯了求爱之大忌,没送上几支玫瑰,想当年我向施柔表白时就因为没有送花,而使我的浪漫史大打折扣。
为了探听虚实,我一旦遇到玫子,就开始观察她的表情,而且还旁敲侧击偷偷问她的同伴。但我经验值不够技术含量不高,最终都没打听出个来由,这件事很是打击我的交际能力和语言能力。而大炮一直对自己的语言天赋感到自豪,因为他的英语考分总是比我高。我郁闷不已,只好向他取经,但当他把“Hao are you?”和“Hao old are you?”分别翻译成“怎么是你?”和“怎么老是你?”时,我吐血不止,并发誓再也不向他学习英语。以后他自我坦白说,他的英语分数是趁监考老师打瞌睡时亲自作弊搞来的。而且“亲自”被他强调了好几次,以为多了几个“亲自”就能证明英语考试是自食其力,不应该感到可耻一样。既然他的英语成绩是如此得来的,我对我那一贯八十多的分数就不应该感到自卑了。
从玫子身边无法得到真相,而想从大炮这儿得到点有关他失恋的信息更是难上加难,因为送情诗之后他整个人就变成了一雕塑,对我爱理不理。我想失恋的人都是这个模样,因为高中时我就失了次恋,也是这般不喜欢说话。幸亏那时有好友沈洛安慰我,不然变成哑巴的可能都有。
12
又是一个周末,但竟是晴天。
在我的印象中,武汉不仅是著名的火炉,而且还是雨城。春天隔三差五的下雨,就像是雷公电母患了膀胱炎一样,尿频不已,来次晴天比中六合彩还难。我好几次出行都因此被迫取消,其痛苦程度用大炮的经典语言说就是,不亚于女人痛经。
这样好的早晨有觉不睡,过期作废,不睡白不睡——此语也出自大炮之口。大炮一直是个很高深的人,但我总不承认,尤其在我平时对他的行为上尤是如此。他对哲学颇有研究,虽然我们是学金融的,但他对哲学就像猪八戒对嫦娥一样怀有很深的革命感情,但有一点不同的是,他对哲学不是一种性殖冲动,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喜欢。他说他有两个太阳,一个就是他万分景仰的尼采。我是一个写诗的,孤陋寡闻,不知尼采是何方神圣,有次出言不慎冒犯了他的太阳,他便把诗人食指说成是神经病,连自己的名字也要作践。于是我大发雷霆与他在寝室大战三百回合,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其他室友终不忍我们荼毒生灵,于是决定以美洒佳肴为条件要我们化干戈为玉帛,我们一听便马上停下来嘴谗不已地看着他们,他们就大呼上当。
当然,大炮推崇的哲学家还有弗洛伊德,在我印象中,小弗除了有那么一点下流外,也没什么高深的思想。为此,大炮有一段时间还把我视为嫉妒狂,对我鄙夷不已。
此时大炮睡得不亦乐乎,他定是与他的太阳在梦中神交去了,况且失了恋除了睡觉也没有什么逃避现实的好方法。
13
电话铃响了,我乌龟一般地从被窝里伸出“龟头”大呼扫兴,又打扰了我的黄粱美梦!
拿起话筒我就大声嚷嚷道,喂,贵性?
如此的开场白,是我们寝室的特色,是寝室成员经过全民公决后必须执行的规矩。首倡者是家人甚少来电话的大炮。曾经我接过这么一个电话,那天我照例拿起话筒问贵性?那边老老实实地答道,免贵姓焦。当时我听了差点没背过气来,只好忍住向寝室同胞们问,嘿,你们谁有性交的朋友,快来听电话!说完我忍了半天但最终还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弄得听筒那边的人很是尴尬。
谁知今天我忘了听其声辨其人,刚问完那边的骂声就山呼海啸地袭来——性你个头啊,你兰兰姐,还在床上挺尸啊?
我一听后悔不迭。兰兰是我高中的老同学,现在在师大,性别雌,虽是女流之辈,但她对我这等一向表现温文尔雅的文弱书生就有一种压迫的冲动,动不动就你姐你姐的哇哇大叫。
我不知悔改,依旧不知死活地说,一大清早就乱吠什么?
什么,还大清早?你也不看看几点了?你还想不想去沈洛那儿玩啊,小心把沈洛等烦了要你好看!
沈洛他现在在科大,科大是武汉市有名的大学,不仅历史悠久,美女众多,里面的樱花更是名声在外,一年一度的樱花节招来游人无数。现在正是三月,赏樱花的好时节,前几天他就说好了要我们去他的校园瞻仰瞻仰。
而我在本市名不见经转的电子大学,对科大早已神往,但今天天气太好适合睡眠,我竟忘了这事!
但狡猾的我没表现出知错悔改的意思,继续说,急什么,又不是赶着上教堂?就是去教堂也未必有心上人等你,何必表现得这么冲动?
她虽为人暴戾,但自从去年高考分别之后我已很久没领略过她的厉害。我这人一贯好了伤疤忘了痛,有了后爹忘了娘,所以说起话来口无遮拦。
你这小样才几日不见就这么张狂,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不要挺尸了,回光返照吧,沈洛真的要骂我们了!
知道了,怎么越来越婆婆妈妈了!
14
我不是个恋床之人,向来勤奋有加,但自进入这等大学之后就自甘堕落,不出一年就染上了这种冬眠的恶习,不睡则已,一睡就一定睡个天昏地暗。有一次我连续二十多个小时卧床不起,差点害得大炮拨通了120或者干脆把我送火葬场烧了走人。这怪只怪去年高考我大失“水”准,来这学习就有种明珠暗投的感觉,所以破罐子破摔,过得很是颓废。
而所谓大失“水”准,是因为高考那几天我发扬艰苦奋斗的作风,坚持住条件恶劣的寝室。我那中学虽在洞庭湖边,但学生寝室却有着华北平原的一贯传统——缺水。高考那几天学校并不因为我们即将要成为天之娇子而对我们有所优待,连续几天不送水,害得我脸没洗牙没刷澡没冲。想想那是大夏天啊,几天下来我整个人变成一咸鸭蛋,黑不溜秋,异味那个肆虐,弄得坐我身旁的三届元老,老向我投来无比愤慨的眼神。你想想在那种气味的熏陶下我能发挥出我的真实水平吗?
而沈洛则不同,他的成绩本来稳得像泰山一样,而高考之时又有先见之明,早早地在外面租了靠近学校的房子,真可谓是得到了天时地利和人和。所以,综上原因才造成了现在我在电子大学他在科大之差距。哎,真是天妒英才啊,想当初我在学校也靠自己的文笔混了个响当当的名号,可谁曾预料我的高考竟是这般结局呢。
好汉不提当年勇,不提也罢不提也罢,一提啊,那个伤感——用大炮的话说,就像吃了红薯放屁一样,滔滔不绝“口”若悬河。
15
我打点完一切乘了半个小时的公车,到九点才赶到科大门口,兰兰和沈洛在门口显然等得不耐烦了。
沈洛一见我就大骂不已,安重华你也太婆婆妈妈了吧,这么迟才来!
我没理会沈洛,只嘻嘻地赔笑,也不敢近兰兰的身,我知道她看我的眼神有点侵犯的感觉。她长得比我高——我靠,现在女生的海拔一个个简直是赶英超美,尽管我的身高也不算太矮,但站在她面前我简直要羞愧而死。她比我高所以我不敢单挑,况且她还是一个女的。
她阴险地朝我笑,我求饶道,姐姐饶了我吧,下次不敢了。我想我那时简直是宝玉再世了,只可惜她不是什么林黛玉、薛宝钗之流,长得那个啊,有点困难。所以任仪笕囊膊皇悄敲闯峡遥?芯跻坏阋膊凰??br>她扬扬画得像弓箭似的眉毛,我以为她要弯弓射大雕了,谁知她神情一变,笑着说,姐姐我天生心地善良,买几个冰激凌就饶你小命。
我只好自认倒霉,认栽了。
在以前,我就一直扮演着这么一个受剥削受压迫的低层穷苦百姓。只因性格一向以温和著称,而且在温和中还带一点自卑。说到自卑,我就自卑得抬不起头了,不仅因为身高有那么点那个,还因为高中的次恋,给我带来巨大的心灵创伤,使我对自己信心全无,幸亏生活的信心还在,不然人间又将发生一大惨剧。
言至于此,有必要交代一下我高中时的情史了。
16
那时我暗恋同班同学施柔。
她可是全校公认的才女,那个才华比我还嚣张。本来想进高中后我定要以自己的才华在学校嚣张嚣张,谁知一认识她我就像一只纸老虎,反被她的才华吓得一愣一愣的,从此以后在她面前我再也不敢自称才子。况且她长得实在是水灵,那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看得我这双小眼睛直冒绿光。而且她性格内敛,从不要男人们担心因为是美女而红杏出墙,既漂亮又有安全感。于是,我就这样不可避免地爱上她,但我太自卑,一直不敢表达出来。而现在她已考入省内名校H大,听说追她的人从她寝室排到了校门口,造成了校内交通严重堵塞。现在,我后悔得没差点把那个胆汁都吐出来,常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可我偏就那性格,对爱情这码事始终不太主动。不过现在回想起来我经常这样安慰自己:是不是那时我已领悟“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精髓之所在?因为那时猴子捞月的故事影响我挺深,到头来定是一场空。
沈洛转头说,你发什么愣,快走啊。我收回流溢的思绪,抬头前望,兰兰背着专业摄相机已相去甚远了。她是一学摄影艺术的,买了个相机两千多,买我这样的手机可以买两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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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春天,科大的樱花开得春光灿烂。据说,这些樱花是当年中日建交时送给周总理的,而周总理则把它种在了东湖之滨,科大是其中一部分。现在慕名而来的人很多,人流如织,让我眼前直晃直晃。心想,中国的计划生育搞得真及时啊,不然,现在我已经被别人踩扁在地下当铺路石,哪还有我这小子容身的地方?我正在感恩着,兰兰已经对着一树粉色樱花垂涎三尺了,手中摆弄着相机,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围着树像要拔了那些樱花。
我说,你不要暴殄天物了好不好,你没看见那些游人提心吊胆地看着你啊!生怕你搞得落英缤纷,破坏景致。
什么跟什么呀,我可是摄影高手,只是平时深藏不露而已,你可不要小瞧我。况且刚刚我只是不想把那些该死的人头摄进去罢了,我哪会破坏景致,我可是耶酥,以慈悲为怀的。
我想,什么跟什么呀,我只听说过佛祖以慈悲为怀,哪轮到耶酥啊,中西文化倒融合得炉火纯青!
她生就一副男孩性格,摆弄相机,NG了几次,仍就搞不定,于是转过身对我叫,小样儿,你干吗你,挡住光线了!我想我有那么恐怖吗,一个人就能遮住这一树樱花,我想我的影子够他妈牛逼了。
我说过我的性格是最温和的,我乖乖走开,还在沈洛的指点下找到小卖部给他们买来冰激凌。
她一见便就呵呵地笑了起来,好孩子,蛮孝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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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给花取完景之后便累得趴下,嘴里还嘀咕着光拍花没意思,要是衬个美人多好,要是没美人来个帅哥也是不错!说完便对我们挤眉弄眼。
我一听吓呆了,果然,她向我和沈洛投来罪恶的眼神,我想,完了,彻底完了。
她可是学摄影的,一见稍微对得起观众的男子就产生无限的职业联想,虽然我和沈洛都不是那么出众,但在她眼中我们已够发挥她的艺术思想了。不过她的摄影水平实在嫩得很,我最怕她要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摆一些前卫的造型,那样我岂不是名誉尽毁?我这人把名誉看得比女人的贞操还重。
于是我心机顿生,把沈洛推上历史的舞台说,沈洛说愿意试镜,你看看,他定合你意。
沈洛刚想骂我不仁不义,但见兰兰笑嘻嘻地向他走来就不敢张嘴了。
沈洛,你就别怪我安重华跟你兄弟一场见死不救了,能当她的模特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就发扬一下国际人道主义精神,为了艺术事业的发展牺牲一下色相吧。
沈洛开始红着脸上镜了,众目睽睽之下任兰兰那禽兽摆布。那高难度的姿势连我都看不下去,简直是惨绝人寰。游人也纷纷驻足观赏后现代主义的摄影,个个惊讶不已。
我说,兰兰你仁慈点好不好?好歹也留他个全尸。
谁知兰兰反咬一口,你仁慈你就来替他啊?
我狠了恨心,不惜自毁道,要我替他那不是越俎代庖,对帅哥的大不敬?我宁可背负冷漠之罪名,也不会做出如此不道义的事。
她对我瞪了一眼。沈洛咬牙切齿地把头扭向一边,大有英勇就义之架势。
19
我懒得跟他们贫嘴了,独自一人在校园里闲逛起来。科大的情侣想必也是赶英超美,一路下来不下有二十对从我眼前经过,看得我那个惆怅啊就甭提了。想当年在我暗恋施柔那阶段也没有现在这般惆怅。那时,我们经常写一些歪文歪诗,互相传阅共同讨论,绝没有现在的相隔遥遥,相思两地——更准确地说是我相思武汉,至于她我就不得而知了。
说实在的那人?餐ε宸?业牟徘椤R蛭?业囊恍┩崾??T诎嗌媳坏弊鞣段哪睿??裕?矣涤幸淮蠖延吊唬?蟛糠质且恍┬∨??K?蔷?6晕掖蠛粜〗校?梦揖醯米约壕褪鞘裁刺旎示扌橇耍?矍耙黄?艄饷髅纳踔疗???伞?br>施柔曾不止一次地红着脸夸我的诗好有个性,那时我压根儿不知道什么是个性,但既然她这么说肯定不是什么坏的评价了。于是当时我有种幸福得要死的感觉,能得到曾经在各刊物上发表过若干文章的施柔的好评,今生是死也无憾了。假如当时她要我爬珠峰我定会为她摘下星星,假如在珠峰摘不到我定会飞出太空——管它缺不缺氧呢!不过那时的我不敢把这种思想表达出来,因为我在她面前不是那种特会说话的人。现在我老是在想,假如那时我说出来了,现在我们会怎样呢?以前我总是在脑海里虚构我们在一起的情景,在梦中我也会幸福得死掉。我承认我很龌鹾,因为她的贞操在我的梦中已失去了无数次。
我一边走一边陷入回忆的漩涡,抬头间却猛然发现在前面山坡上游玩的玫子,她和她的同伴在一起照相,见了我嫣然一笑,双手微举算是打招呼。我也激动地招了招手,笑笑,但没有走近与她们聊天。因为可恶的沈洛来了,玫子见如此也没下来,继续和同伴有说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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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洛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恹恹地走向我,很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那时的我呀小兔子在胸口乱蹦,生怕他来个饿虎扑食,把我给废了。
他走上前就问,那女生是谁?
看来男人见不得美女,见了就可以把一切国恨家仇抛之脑后,沈洛也逃不过这一劫。
哪个?我明知故问。
就刚才站在上面和你打招呼的。
噢,我们学校的,不是很熟。
挺不错。
什么挺不错?
长得挺不错。
瞧你这德行。
你小子对她有意思。
你瞎说!
那你为什么打招呼的时候脸红?
我有吗?
当然有,她叫什么名字?
玫子。
还说不熟,名字都倒背如流了。
我说你怎么……
他见我有点怒,嘻嘻地笑开,不再说我。
你没事吧,她呢?我问。
还提,我快被那个变态狂给整死了,幸亏她是凡人一个,还知道要吃喝拉撒,这不拉撒去了。
我们逃走算了,免得再遭她折磨。
他惊讶地说,逃?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到了中午我们还不是要在一起吃饭?到时她不把你碎尸万断才怪!看你还有几条小命?
既然逃当然要要逃得彻底,逃了就不要被她再抓到。
可就这样把一个女孩子抛下也太不人道了吧,好歹我今天也是东道。不行也不妥。
我笑道,你这笨猪,你看你是选择被她折磨还是选择跟我去过自由生活?
我这样说着,好像是在念什么电影对白,而故事说的是一对生死之恋的男女如何冲破封建枷锁私奔,后来又过上幸福生活的事。可是电影终归电影,现实终归现实——
我说完见他不再吱声,准备把他拖走,谁知刚一转身就吓得我灵魂出窍——封建毒瘤,兰兰,正站在我身后握紧拳头朝我胸口砸来,我哇哇大叫……

我发誓再也不跟兰兰出来玩儿了。
其实以前在高中的时候我对她的暴力早有耳闻,只是那时我的名声大振如日中天,拥有一大批的拥趸,她才不敢在我的面前痛施毒手。不过现在她不把我这落入平阳的老虎放在眼里了,我想我的人生真是惨淡。
想起我高中那些既没才华有没容貌的男同胞,那个悲痛就如潮水般地涌了上来。想当年兰兰是何等的张狂,仗着自己1.78米的身高经常对我那些可怜的男同胞颐指气使,她指东,他们绝不敢往西。谁叫她是一班之长呢?其间男同胞策划过几次政变,不过都胎死腹中,到头来反被整得惨不忍睹。但沈洛甚少受欺凌,我们总结原因为,他是我们班最帅的一只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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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沈洛学校食堂吃饭的时候,他问了一句让我憋气的话,你跟施柔还有联系吗?
他以前是我的死党,对我的事了如指掌,连我内裤的颜色都知道。于是我暗自庆幸他不是一女的,不然我的大好年华又要被他给糟蹋了。
我听了心一沉,很是伤心地说,很久没联系了……
他一听,把桌子一拍,说,靠,你还是不是男人?
我把头一埋,熟练得像乌龟。兰兰瞟了他一眼。
沈洛自知失态,转而轻声道,那你还想不想她?
我的心又一沉——我庆幸我心脏的韧性还真他妈可以,不然它非要触到我那可爱的膀胱不可,为了心脏着想我心一横地说,不想。
真的,我不想她,一想她我心就疼,我不想再让自己的心疼下去了,所以我不想她,真的不想她。
真的不想了吗?兰兰凑过来装了一回温柔,我看着她比看恐龙还稀奇。但此刻,我的心理防线快被他们这一刚一柔给刚柔相济了,无不低沉地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沈洛一愣,惊讶地问,有男朋友了?是李超升?
他见我不吱声,便大骂起来,我就知道是他,一定会是他,他家有钱有势嘛!小兔崽子!
我万分惊讶地看着唾沫横飞的沈洛,好像是他失恋了一般。
我再也无法吃下饭,思绪又回到了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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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的时候我的自信心超前膨胀,用沈洛的话说就是比孕妇还可怕,十月怀胎总有分娩的时候。于是我决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向施柔表白,我想以我当时的才情和良好的恋爱零记录,我定能一举把她拿龋?蛭?裎艺庵质厣砣缬竦哪猩?附??郑?矶嗯??髦?翩稹?墒蔷驮谖以湍鹎樾髯急阜⒍??榕德?椎锹秸绞保???肼飞背龈龀桃Ы稹??畛??G槿私诘哪歉鐾砩希?仪籽劭吹嚼畛??踝乓淮蟀衙倒骞蛟谑┤岬拿媲埃?蛭夷乔装?氖┤崾景?〉笔蔽艺?鋈硕笺铝耍?种械拿倒迳⒙湟坏亍N铱吹绞┤嵩谒?媲坝淘チ税胩欤??钪栈故墙庸?讼屎斓拿倒濉N业耐范偈币徽笤窝#?詈蟮??沧驳鼗亓饲奘遥?赏反笏???br>李超升的父亲在我们那县城发迹,后来去长沙开了一家大公司。他父母早就去那儿发展了,但他仍固执地留在县城。当时我们都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去大城市而蜗在这县城干吗。
他家有钱,据说可以够他家三代花一点都不愁。他的穿着自然是不同凡响,全身名牌,走起路来更是有气势,把地板踏得山响,我想那恐龙也不过有如此的响动罢了。
但奇怪的是,在以后的学习生活中我并未看到他们出双入对,于是我的心得到了一丝安慰,就像是遭劫后堵然发现身上还有一块钱硬币够我乘车回家。虽然能够回家,但我还是进不了施柔的爱情大门,只能站在外面望梅止渴。
因为那阵子我都不理施柔了,我恨她,恨她的背叛。其实我知道那压根儿不是背叛,因为我根本不曾向她表白,她也不曾向我许诺过什么。但我就是毫无原由地恨她,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像爱一个人而没有理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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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洛见我一言不发,又坐下来给我倒了一杯啤酒说,你怎么知道她跟他了?
我把那大口杯的啤酒一饮而尽,看得兰兰目瞪口呆。我低沉的声音说,听别人说的。
现在轮到沈洛饭一喷,别人说的你也信啊,别人说兰兰是淑女你信吗?
靠,沈洛也真够毒的,把兰兰给气得鼻青脸肿,但兰兰此刻格外冷静,也没有怎么青筋暴起,最多只是血压窜的上去把脸憋得通红,然后恶狠狠地喊道,服务员,再上两盘龙虾加一打啤酒。
沈洛顿时大惊失色地说,兰兰,你打劫啊,这是我的血汗钱啊,我给女朋友买礼物都是买最便宜的,为的是你们这群……
兰兰得意洋洋一点也不理睬他,温柔地对我说,重华,那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是不是?
我操,兰兰你真是人精,I服了U。此时,沈洛痛苦得都畸形了。哎,兰兰你真没人性!我心里骂着。
不知不觉,我们一下又把话题转移到沈洛的女朋友身上。其实,大家都不知道他有心上人,以前,他行踪诡秘,几经拷问都不曾招供,谁知今天他竟自我坦白了,一个字,爽!
兰兰阴声阴气地问,沈洛,你女朋友还健在吧,怎么不把她拉出来遛遛,让老同学审查审查?
沈洛一时语结,半天才道,这什么跟什么呀,我今天真是栽到你这丫头手里了。
兰兰得寸进尺,大声嚷道,还不把她叫出来陪陪我们,不然……兰兰咳了咳喉咙,又装出一副叫服务员的模样。
沈洛脸红得像龙虾皮,支支吾吾道,行了,行了,叫她出来就是了。
于是,他掏出手机,拔了号,通了。
丽丽,你现在有没有空?我有几个朋友在这儿玩,你来梨园餐厅的3号间,好吗……对就现在……好,我等你,你快点。
沈洛的声音温柔得像只猫,他挂了电话,得意地向我们看看。
我笑着说,沈洛,看不出你小子还挺有能耐的呀。混得还这么如鱼得水,这么快就可以指挥她了。
他又脸红了,害羞地笑了几下说,她,赵丽丽,我同学。不是我不够兄弟没及时告诉你们,我们是上星期才好上的,来不及给各位报个到,我自罚一杯算作赔罪。
说完他还真的就自斟了一杯一饮而尽——我还真纳闷了。
他擦了擦嘴说到,不过待会儿你们可要人模人样地说话。
操,兰兰几欲暴跳而起,朝他的肩膀捅了一拳说,你小子有了心上人了竟这样来损我们,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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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当口,我忽然发现老远的桌子上竟是玫子她们那帮女生。玫子她朝我这边笑了笑,我顿时一片春光灿烂,也朝她使劲地微笑。好像没努力微笑就对不起我这张脸皮似的。
兰兰无不醋意地问,你女朋友?
我缓过神骂道,你怎么这么俗?见了女的就是我女朋友,见了男的还不成你男朋友?
沈洛笑道,她怎么老是笑而不语啊,而且对你笑得那么……那么暧昧,对你有意思吧?
你们,你们俩真是物以类聚!
瞧,又脸红了!
谁脸红了?
就你!
懒得理你们。
要不要叫她过来聊聊?
我说你怎么敢公然红杏出墙,看呆会儿你女朋友来了,怎么收拾你!
怎么扯我头上了,我是为你好。
谢了。
算了,我看你是有贼心没贼胆,或者是你小子根本还忘不了长沙的施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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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赵丽丽来了,我非得废了这东西,他竟敢说出这么伤我自尊的话。
赵丽丽她脸蛋还干净,皮肤洁白,头发柔顺,走姿也古典得过头,轻移莲步,别人还以为她是小脚女人。我想沈洛怎么泡了个日本血统的妞,他响应国家政策争创外汇也不该拿自己的一生幸福作赌注呀。我想这回他可栽了栽了。
兰兰不等沈洛介绍便一把拉过赵丽丽,笑着说,你就是沈洛传说中的女朋友吧?我是她老同学周幽兰,大家都叫我兰兰,你以后也这样叫我吧。而这位呢就是安重华大诗人了。
她指着我向赵丽丽介绍我道。我礼貌性地站起来伸出我罪恶的双龋?吹蒙蚵逖劬Χ贾绷恕?br>我全然不顾,一脸笑容地说,你好,你好,久仰大名。
她也许是没见过我这么热情的人,看着我的手怔了半天才伸出手,含羞带怯桃花带雨般地说道,你好。
靠,一句你好就说得可以把我的心儿化掉,难怪那沈洛这么快就被她俘虏。从他对我投来无比嫉妒和愤恨的眼神来看,他是要掉死在这棵树上了。哲学家大炮说过,千万不能把女人当成奢侈品,而要把她们当成日常用品,用坏了就要学会抛弃。依我的直觉,沈洛要把赵丽丽当奢侈品看待了。
因为席间,他老是挡住我们对赵丽丽的狂轰滥炸,生怕把她的奢侈品给弄坏了,以影响使用寿命。比如我们敬她的洒,他就说,她惯来不喝的我替她喝。我想她拉屎你也替她拉了算了,现在女生哪有不喝酒的。
后来我们不依,非得要赵丽丽给个面子。我双手捧着一杯啤酒亲自献到她面前,被沈洛宣称不会喝酒的赵丽丽不急,他倒急得不行了,又做出夺杯代喝状。我喝道,你小子有多少斤两啊!他这才迫于我的淫威不动。
赵丽丽接过酒笑道,既然大家这么有兴致,我也不想扫了各位的兴,这杯我喝了,不过仅此一杯。
我说,行。
她微引玉颈,一口见底,倒是爽快。看得沈洛目瞪口呆。
过了良久,也不见她怎么呕吐不止,依旧笑容如常谈吐自如。看来这奢侈品的质量还不耐。
后来我们觥筹交错,杯光酒影,一个个喝得烂醉如泥,操爹干娘。
我不知道对面的玫子听到我们的话没有,后来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反正我们这桌闭幕的时候,她那桌早没了人。我心里像是秋天的黄叶,一片空落和萧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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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醒来时,我已躺在了我寝室的床上,头依然一阵晕眩。
我问大炮,嗨,我怎么回来的?
他笑嘻嘻地道,你这破篓子没酒量还敢装海量,要不是我去替你收尸,只怕要客死他乡咯。
他们呢,我老乡?
我脸上挂不住,只好转而问他们的下落。
你老乡?哦,是那个长得人高马大有点恐龙基因的女生打电话叫我去接你的。其余两个都趴下了,不过那恐龙没怎样。
没怎样?难道她都没醉?兰兰怎么没醉呢?不可能啊,她喝得并不比我们少啊。我打电话一问,原来她早就在去科大之前买了醒酒药,准备跟我们大干一场。
听完,我不得不叹息自己太单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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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我就睡了,到第二天中午才起床。大炮失恋之前曾说,现在大学生能睡这么久的原因无非有二,一是懒,懒得连女朋友都懒得找;二是找了女朋友后被抛弃,为逃避现实而大喝特喝后沉睡不已。大炮显然是属于后者,而我不知道自己是属于哪一种。
我刷完牙洗完脸,就悠哉闲哉地去诗社开会。
我上学期一注完册,就赶紧去南风诗社报了个名。但我这人特内向不怎么爱崭露头角,第一次开会搞竞选,我看着诗友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跑上台去,为争一个职位而大发厥词,而我处变不惊,安坐钓鱼台,静观他们对选民发情。到最后,我既没有竞选也没有投谁的票,把发下来的纸折了几下,又原封不动地交了上去。当漂亮的唱票员打开我的票时,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明堂,轻皱眉头,煞是好看,我当时很后悔没在上面写首情诗什么的。
但后来我投了几稿深得各位编辑的赏识,诗刊把它原封不动地登了出来,并大放厥词,说什么新一代的校园先锋诗人在我社诞生了。在我印象中能用得上诞生也就是耶酥爷爷和我那可爱的共产党,以及在它英明领导下所建立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当时我一看这诗刊就乐了,妈的,活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和他们齐名,真是不枉此生。
后来社长见我才华横溢(我发誓我这人真的不认为自己才华横溢,要是才华横溢,在高中时我就能把那施柔给搞定了),有如江水泛滥,不给我一个职位确实有点不服民心,所以决定这期给我一个分版编辑让我折腾。当时我那个感动啊就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你想啊上学期那么多社员发了那么多次情都没搞定的事,现在竟让我得来全不费工夫——社会主义就是好!
这不荣升编辑的我就要去开轰轰烈烈的就职大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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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我碰到小刀了——真的是碰到小刀了,而且我碰得头破血流。当时我神清气爽,意气风发,一边踩着刚买的自行车,一边心里想着美事儿。谁知小刀突然从我旁边横过,我躲闪不及,于是我和小刀的车来了个热烈拥抱,那个热烈简直是前所未有,于是我只好献出一点鲜血以纪念它的发生。
小刀原名肖岛,他在诗社的宣传组任副组长,而玫子同我一样是在这期刚提拔为正组长的。肖岛这职位比我来得光明正大,是通过竞选得来的。其实上学期他上台发情的初衷是入主编辑,无奈编辑部里人满为患,社长便把形象出众的他调到了宣传组,搞宣传做广告拉赞助应该是没问题。但他志在编辑部,对这个工作并不感冒,认为大家都在把他当花瓶耍。我想啊,为什么就没有人把我当花瓶耍呢,害得我现在仍孤身一人茕茕孑立痛不欲生,只好苦度单身。于是他极力向社长暗示他是多么多么适合编辑的位置,但社长英明,拿他当空气。这次我荣升他也是万分的不高兴,从他一贯看我的眼神就可以揣摩出来。
对了,我忘了我的腿还在流血。小刀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自己的胳膊问,你没事吧?有染退湍闳ヒ皆嚎纯础?br>我用手捂住伤口斜了他一眼,他的嘴角不经意地拉扯了一下——那是笑吧?大老爷们,这时候你还笑得出,你他妈也黑得够断子绝孙。
我不想在这号人眼中装羸弱,那一贯是他在女生面前博取别人同情所使的伎俩。
我没好气地答道,没事,要有事我早就一命呜呼了。
我一瘸一拐地走着,痛苦不已。他跟在我后面一声不吭,看来他也是去开会的。
过了一会儿,他走上前说,安重华,真是有趣,第一次开干部会议就这么出师不利,我看这会你也别去开了,好回寝室养伤。说完不等我答话,就骑上他的自行车一溜烟地走了。
我操,你小子也真够毒的,不就是说我不配当编辑吗?你小子配,你就混一个给我看看,干吗在这儿冷嘲热讽。
正在我心里愤青时,大二的那个总编莫秀走了上来,满脸疑惑道,咦,安重华你怎么啦,腿怎么流血了?是不是摔跤了?
我一见是她便万分恭敬,秀儿姐,没怎么,刚才不小心摔了一下,揉一揉就没事了。
其实我不是那种背躬屈膝的人,但对于这样既漂亮又才华横溢的学姐,我不得不心生敬意。而且,我当编辑也是她极力推荐的,不然社长也不会如此快地作出决定。
她说,待会儿你可要好好表现,在台上千万不能出乱子,不能让别人小瞧你,知道吗?
我感激地说,谢谢秀儿姐的关心,我一定好好努力。
上周秀儿姐就说,新官上任总得当着大家的面说几句,不管怎么样,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吧。但我不喜欢她那比喻。她还说我这人特有诗人气质,一听我便乐呵呵地笑,因为我觉得她在说我这人有尸人气质。其实我也觉得我这人还真是有尸人气质的,因为平时不怎么爱说话,就活脱脱的一行尸走肉——这是大炮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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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近会议室我就看见玫子了,她正一人坐在第三排的中间,小刀隔她一个位置坐着。玫子是刚入社的,她人长的漂亮,用大炮的话说就是增加我国犯罪率的那种。而社长就是典型的提高犯罪率的潜在贡献者,因为他看到玫子长得漂亮,就苦口婆心地把本不愿意入社的她给诱劝进来了,这次还绕过小刀把正宫给了她。我想我那可爱的社长也不过是一介平民,逃不过美人这一关。我暗想,社长改为色长那该多牛啊。
也许大家以为我和玫子有过两次激情相撞和昨天几次默契的微笑,就一定打得火热,但事实上她不爱怎么说话,与我们交流不多,她对我似乎也不是很熟悉。看来,我以前对她外向性格的判断有点失误。
听社长说她是一学新闻的,我想正与她的美貌对上了口。而我就常常责怪自己学得牛头不对马嘴,自己明明一文学青年嘛,为什么会选择金融这玩意儿呢?害得我这一装着文学细胞的脑袋,老是围着一些金融理论转悠。于是在社会上遇到什么商人经理就脱口而出,先生,您公司的规模还丰满吧,您公司的行政结构还苗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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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为何鬼使神差地坐到了玫子身边,惹得各位同仁对我鄙夷不已,特别是小刀。我朝玫子笑了笑,她也朝我笑了笑。
我以为她会向我聊起昨天赏樱花的事,但她笑完之后再无语言,弄得我很没趣。社长坐在主席台上见到我们坐在一起更是前言搭不搭后语─—色团成立这么多年来结构已严重老化,不能充分发挥出各职能部门的作用,这严重影响了我们色团的发展。一些部门不以整个色团为重,只顾自己的“小色”,而不顾“大色”,大色小色都要顾嘛,怎么能厚此薄彼呢?因此我提议色团要进行大刀阔斧地改革,通过改革把我色建成全校最优秀的色团,要让我们的色闻名全校!
他话音甫落,台下掌声雷动。我也顾不得我疼痛不已的脚,空出手来鼓掌。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改革演说啊,色长真不愧为色长!
但玫子在一旁静若处女,不笑也不鼓掌,于是我鼓着鼓着也不那么卖力了。而左边的小刀依旧鼓得欢畅,那个劲头比当了美国总统还足。
后来改革决议一致通过,精简了一些人员,只顾自己色的小色头目有的被降级任用,有的索性被去掉翎带永不续用。而我和玫子成了幸运儿,分别荣升为分版编辑和宣传组长。惹得那些小色头目磨拳擦掌,咬牙切齿。我估计我已被他们咬得粉身碎骨了,罪过啊,想必那玫子也被他们暗下毒手了。
我瘸着腿经过仍留原职的小刀准备上台发表就职演说时,他慷慨地向我投来无比下流的眼神,好让我为自己的贞操紧张了一回。
我在台上狂侃了一通,天南地北的样样涉及。其实我这人不怎么爱说话,但为了秀儿姐和玫子,当然更为了向小刀证明我的实力,我不得不大胆了一回。最后,我学文革时江青同志为林彪同志振臂高呼一样:为了谨遵色长同志的意(遗)愿,我们一定要以整个色团为重,向色长学习!向色长学习!
刚一呼完,我才觉得说得有点过头,但想改已来不及。我一看色长,他整个人都变紫了。你看他容易吗,好不容易活到二十出头,一下就被我这小不点给判了死刑!
全场哄然大笑,我悻悻下场。一向文静的玫子看着我也笑得眼泪四溢。
我想我以后在社团里别想好日子过了。其实我最讨厌刚才的形式主义,但为了秀儿姐和玫子我不得不龌龊了一回,想拍色长的马屁,谁知马屁股没拍到,倒是把马给拍“死”了。
那天,玫子也上去发表了演说。她的演说只有两句话,第一句是感谢社长的提拔和大家对我的支持。第二句是,谢谢。然后就下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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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玫子在大家面前不怎么说话,但干起正事来,一点也不含糊。因为玫子不负众望,依靠自己出色的发挥,拉来了不少公司的赞助。当然这也少不了小刀的功劳。
因为有了资金的有力支持,一直默默无闻的诗社终于勃起,第八十期的诗刊问世。这期诗刊本来开学时就要出的,但那时没钱,且各社员人心不合,各怀鬼胎,几次都难产——看来这次社长的改革决策还比较英明。
更让我高兴的是这期社刊又有我两首诗刊出,让我在学校的名声大振。我不知道玫子看不看诗,要是看的话,会对我产生什么映象呢。可鬼才知道呢?她本来不爱说话,遇上我这种平时的话语刚超过僵尸的人,还指望了解她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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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选稿排版打印发行的那段日子我真是过得如鱼得水,因为每天除了上课之外,总是有我做不完的事,根本不容我这多愁善感的人去想那些烦心的事。可是现在一真闲起来,我就空虚得要命,时不时地想,不知施柔和那王八蛋李超升发展到了什么程度,我很想给施柔去个电话或写封信什么的,但一拿起电话或笔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或写什么,难道我要亲口问她,李超升是不是你男朋友?那多没劲啊。我说过我这人在她面前特自卑,真的,在读高中的时候同做错一道数学题,我都觉得她比我错得有理。
高二情人节之后,因为李超升,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怎么理她。而她似乎也知道个中原因,但她很忙也很害羞,不敢也没时间找我去谈。我只知道那阵子姓李的过得好郁闷,我猜,一定是我那亲爱的施柔给他什么好果子吃了。于是龌龊的我偷着乐了好几天。
后来,还是我主动搭理了施柔,当时她很诧异,而我也很尴尬。不过幸运的是我们很快又恢复了以前那种好朋友的关系,我们依旧地在一起聊天,谈诗歌,说理想,展望未来,跟她在一起我感到无比的快乐,而不在一起时我就异常的郁闷,因为她简直成了我的鸦片。就在我吸食鸦片上瘾的时候,也正是姓李的人生最黯淡的时候。因为施柔还是不给他鸦片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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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在某个元旦夜晚,我跟施柔坐在学校石凳上聊起了李超升。
那天我胆大包天,我竟问了她和他的事。我哆嗦着说,情人节的那天,李超升对你,说,说什么了?
她一愣,随即又脸红了,低下头说,你,你都知道了?
我点点头说,我那天看到你接过了他的玫瑰,那,是真的吗?
她低声说道,有些事我不想说出来,但对于你,我的好朋友,还是说出来比较好。
听到朋友一词,我的心一凉,是的,在别人眼中我们志趣相投、无话不谈,而且她是那么优秀那么漂亮,我们除了做好朋友还能做什么呢?
你说吧。我的心忐忑不安,不知道她到底要说什么,而为什么又要对我说。
其实,你应该知道的,我对他一直都没感觉。虽然他家境很好,但我不喜欢他那种太物质化的人,跟他在一起没有共同语言。她说得有点害羞,埋了埋头继续说道,他初中的时候就开始送好多东西给我,但那时我不知道他的意思,就糊里糊涂地接过几次他的馈赠。后来我明白了那些事究竟代表什么,我很害怕。后来,我还是跟他说清楚了。但他依旧的对我那样,而且他说为了我,不和父母去长沙了。说实话我曾感动过,不过那只是短暂的。毕竟我们都太年轻,他的想法也很幼稚,我知道我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况且我们还有学业和父母,单这两样就可以轻易地扼杀我们。
说到这儿她抬起了头问我,你知道他那天,都给我说什么了吗?
说什么了?
他说,你不接受我的鲜花我就长跪不起,咬舌自尽。当时我都吓得快哭了;没有办法,我只有收下他的玫瑰。但后来,我都不怎么理他。
我幽幽地说,他也够痴心的。
她苦笑了一阵说,都高二了,就要高考了,我哪承受得了他那痴心。
我转移话题说,你准备考什么大学?
还不知道,你呢?
我也不知道。
但我在心里说,一定要与她同校。
当时我不知道一个女孩向一个男孩倾吐她的心事,究竟意味着什么。我想那时的我真的是笨到家了,而且在以后我依然一笨到头,很是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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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窗前我笑了一笑,有点苦。忽然有短信息发过来,是兰兰的。
小样儿,在干吗呢?我和沈洛及他的爱妻正在去你学校的路上,十分钟后给我在校门口好生等着。
操,那个精怪又来祸害我校良民来了,我得好好应付才是。我换好衣服,梳了一下发型,刚好过了十分钟。到了校门口我左盼右盼都不见他们的鬼影。我只好发短信息去问兰兰,你们什么速度,我等得花儿都谢了。
不一会儿,她回答说,急什么急,我们还在车上呢,就快了,我看到你们学校的东一门了,三分钟后就到。
于是,我伸长脖子,果真看到东一门那边有辆公车朝这边驶过来。等车子在我面前趴下,但就是不见他们的尸体。于是我又等了下一趟,但还是死不见尸。我急了,又发了条短信──喂,怎么还不见你们来啊?是出车祸了还是来了怕自己长得丑吓了我校的观众而不敢抛头露面?
我等了好久都不见她发来短信。我顿感事情不妙,我只好问沈洛。他的回答倒是让我松了口气,涔?财?冒胨馈??裁矗?ツ阊?#课腋?遗?笥言诙??让墼履兀?挠邢泄し蛉ツ隳悄癫焕?旱牡胤剑?br>我完全没有语言了,真是放屁又打喷嚏,两头受气。
我编好了垃圾短信息准备给她进贡。谁知她倒先发过来:小样儿,几天都不联系,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我血一喷,几欲跌倒。真是倒霉,本以为没跟施柔在一起就千幸万幸了,谁知竟陷入了她的魔爪。但一想完就觉得不妥,她怎么能与施柔相提并论呢?
当然,我现在之所以没有与施柔同在一个学校甚至一个城市,那是因为我做了一件非常对不起她的事,这件事让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最无耻的人,所以我逃到了这个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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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的上学期,我自我感觉我和她已经发展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关于我俩的谣言更是满天飞,这些谣言就像春天的风筝,在我的心中也很是美丽。因为我的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同时我以为她会很害怕那些谣言,于是我对她说,你千万不要相信别人的谣言,我们问心无愧就好了。说完我就心虚得厉害,因为我不是个擅长撒谎的人。
她听了我的话只是呵呵地笑个不停,她说,我怎么会相信呢,以咱们的交情,哪能扯到那儿去呢?
我听她这么说就放心了。于是我就走了,我一边走一边把肠子都悔绿了,我指着自己骂,你呀你,真是一个窝囊废!这么好的机会都让你给浪费了,叫我怎么骂你才解气呢?我这样一骂完,便真的解气了。你看我行吧?
后来要分文理班,李超升天天大声嚷嚷要学文科要学文科,还说什么文科是她生命的一半,文学是她的丈母娘。我想那理科定是他的后爹了。他之所以这么说,定是知道施柔要选文的内幕了,在以前,他曾说视文科如粪土,如今他改旗易帜也只有施柔才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其实,那时候只要用脚趾头就能想到施柔会选文科。当然,我比她低一个级别,我选文,别人要用膝盖才能想出来。那时候,我没辜负一些女拥趸的众望最后选了文科,刚开始我活得活蹦乱跳,因为我不仅给我那些即将生活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的女拥趸带来了一丝光明,还可以经常见到施柔了。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施柔选理了!这消息一传出马上引起了轰动,就好像她嫁错郎似的。而我的那群女拥趸却欢呼雀跃起来,原因不言自明。李超升就开始后悔不迭了,气得捶胸顿足,差点撒手人寰。
一见到李超升投错胎嫁错郎的痛苦模样,我就忍俊不禁。但时间长了,我就忽然发觉我与施柔的接触和交流也明显地减少,相遇的几率如中国的股市猛然下跌。她经常不在我身边的日子,感觉我的世界好像被人抽空了一样,而我那与日俱增的思念犹于一架失去方向的飞机找不到一个机场。其实我知道施柔就是我的机场,但我不承认更别说降落,因为沈洛说女人胸脯长得像机场,那她这一辈子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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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早晨,忍耐到极点的我终于憋不住,在她去晨读的路上我横刀立马将她拦住,深呼吸之后大声说,施柔,你知道吗?我一直很喜欢你!
大家也许又可以从这儿看出我不是一个懂得浪漫的人,在这样正规的场合我应该献上一束玫瑰才显得有意境,但我没有。但我又不得不承认,那是我情感的火山喷发得最猛烈的一次。显然她被我吓坏了,站在我面前纹丝不动,眼泪唰唰地往下流,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本来这次,我的信心就不是很足,一见她是这副表情,我就想完了彻底完了,我他妈真是一混蛋,你怎么能平白无辜地去吓唬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呢,安重华啊,你他妈真不是人!此刻我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见她的眼泪流个不停,要再不停止我看我们整个校园都要泛滥成灾了,为了天下苍生,我决定让她不哭。
我低着头说,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不是故意的。
靠,你求爱不是故意的,难道你是一不小心才求的爱?我真是服了我自己。
后来她就风一般地跑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充满了歉意。
后来我一直都不敢见她。她也不理我了,一见我就躲得远远的。我想那时的我一定是个瘟神,不然她怎么不愿意见我呢?让我更可气的是,我的那群女拥趸也作鸟散状,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我想我是失恋了,真的。我从小到大都不曾想过自己会失恋,但这次我失恋了,也伤心了,我真的伤心了,因为她再也不理我了,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我想,我失恋的那段日子一定是李超升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候,你看他成天在我面前晃悠,时不时的冷笑,时不时地抖一下名牌时装,简直就是一只发情的公鸡。于是,我就开始有点恨施柔对我的置之不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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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向施柔表白并不是什么大错,但后来更可怕的是我做了一件连我自己都不肯原谅的事情。在向她表白而她不再理我的一个月后,我竟与我班的罗思打得一片火热。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或许是心情太郁闷太空虚,也或许是为了行而上的报复施柔吧。我那样做的潜台词无非就是,天下不只有你施柔才值得我去爱。
罗思也曾经是我众多女拥趸中的一位,容貌娇好。其实掐指算算,在我所认识的女孩中除了兰兰长得不是很符合国体外,其她都体现了我国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其间,我也曾冒死谏言过,我说兰兰,你什么时候也脱胎换骨一番啊渌?匀幻惶??艺饷锤呱畹幕坝铮?蝗唬?蚁衷谝膊豢赡茉诖蠹颐媲八邓?幕祷傲恕?br>罗思并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那种人,她当时并不因为我向施柔求爱而放弃对我的崇拜,我是个极易满足的人,仅仅如此就让我感动不已。她坐在我的后面,在我心灵防线极为脆弱的情况下她向我展开了非常猛烈的登陆战,几经挣扎,我全军覆没,最后缴械投降。
当时我还写过一首誓死决战的诗,不过那东西没丝毫用处。 原诗大抵如下:
我分明看到心事浮动
在这么一个冷冷的冬天
往事都涌上天空
愿望沉入海底

你的灵魂终归于不平静
我的心扉不曾向喧嚣敞开
两个世界的千军万马哟
一个战鼓雷鸣 一个寂静无声
是谁先下达命令
在各自的心域挣扎一生

浮浮沉沉 死死生生
谁做了谁的俘虏
谁又是真正的英雄
生生死死 浮浮沉沉
谁赢得了美名
谁留住了青春

所以,请不要在我的心域征战
我也不会对你刺探军情
我们索性来个城下之盟
来获得彼此的和平

你说我太残忍
我说你也无情
你非要对我兵不刃血
那我对你也不手下留情
你射来消魂蚀骨的眼神
我拿起我精神的坚盾
你空投下无数个香吻
那我只好钻入防空洞

你要我做你爱情的奴隶
但我不愿你做我爱情的主人
假若地球被你入侵
我会逃离去太空
假若心城被你占领
我会流浪于无形

在这爱情的战场
在这爱情的王国
你不是天神
我也不是仆从
只请你坚守承诺
赶快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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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罗思相好的消息不胫而走,这让她很是高兴了一阵,我也觉得特解恨。
当我和罗思手挽手地在施柔面前经过时,她没怎么看我们,也更没说什么。当时我很是爽,但可惜的是,那种感觉没持续五秒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随之而来的是我胸口的抽搐,于是我不由自主地朝她的背影望了望。不过罗思一下子就不高兴了,我悬崖勒马,赶紧孙子似的去安慰她,甜言蜜语说得我都想吐了,她才肯小鸟依人地回到我的树林。
就这样,罗思就在我的怀抱里混了下来。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高三下学期,于是我对罗思说我们就要高考了,先认真复习好不好,她说好啊。于是那学期我们一共有三个月没在一起。但在高考考完之后,我才发现我错了,错得一塌糊涂——我是说我考完之后去网上对答案,发现自己错得一塌糊涂。那个暑假我过得很是郁闷,更让我过得郁闷的是,施柔给我写了一封信,信上如是说:
重华:
还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一次,好久没这么喊过你了,感觉好别扭好陌生。
其实一直以来我觉得你是个好男生,不仅因为你性格温和诚恳,还因为你不世俗不张狂。从我们相遇的那天起,我就觉得你是个值得深交的人,所以在你面前我丝毫没有在其他男生面前的那种顾忌,与你谈文学聊往事谈吐自如,从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从与你的交往中,使我更深地了解到你是怎样的一个人,当时我想要是我一辈子都有这么一个人做依靠那该多好啊。同时我也感觉出你对我的印象也挺好,不是吗?不然,高二的情人节我就不会看到那散落一地的玫瑰,残瓣中有你写的纸条,上面是你潇洒的字迹。我知道,当时我的行为一定是伤了你的心,但我没有办法说清楚,我只好深埋心里,同时暗下决心与李超升隔得远远的。幸运的是,你以后主动理了我,不久我们又交谈如初。
在与你的交往中,我发现了你深埋骨子的自卑,我知道情人节那天你是下了很大决心的。说实在的我为你那天的行为感动过,我曾是多么渴望你能再来一次啊。但你让我失望了,以后的日子你再也没有那样做。为了促使你向我表白,我决定疏远你,我想通过这种方式让你做出决定,于是,我破天荒的选择了理科,因为我早已猜到你会选文,当然为了躲避李超升也是我选理的动因之一。果然,那天早晨你向我大声表白了,我当时都惊呆了,当然更多的是感动,于是我在你面前泪流满面。你知道吗?我当时真想扑到你的怀中大哭一场,但迂讷的你反而像做错事的小孩不知所措,还向我道歉。于是,我跑开了。我是怀着我从来没感受过的幸福跑开的。
以后我就不怎么理你了,你也许很纳闷吧?因为我在思考我究竟该以什么方式接纳你给我的爱。不过你没给我时间,你很快就跟那个罗思好上了。消息传到我耳中时,我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不相信,可是当我亲眼看到罗思挽着你的手臂从我眼前走过时。我才发现一切都变了,你那天对我的表白全都灰飞烟灭——后来我在家里哭了两天两夜,我真的好恨你,你为什么这么快移情别恋?于是,我再也不理你,有时碰你我也会假装轻松地走过,把你当陌路人,其实我想过跟你早早地说清楚,但我每当看到你和罗思在一起时,我又犹豫了,因为我实在不忍做你们的第三者,而且我也不想影响你的心情影响你的高考,直到今天我才决定说出来,我知道一切都迟了,从一开始我就迟了,现在除了悔恨,还能有什么呢?我想罗思应该是个好女孩,你也好好珍惜吧,不要因为我而让他伤心,因为你已让一个人伤心了,难道你还想伤害另一个人吗?
对了,填完志愿之后我家就会搬去长沙,等安定好了,有可能的话再联系吧。昨天我估了分数,我会报考省内H大的,你呢?有机会的话,我们再见面吧,不过这个暑假你不要找我,一定不要,因为我不想见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人,我恨你!
我是个很听话的人,特别是对于施柔的话,我奉若懿旨。于是,整个暑假我都没有找她,况且我也没脸见她,因为我已有女朋友了,这地球人都知道。
我从没想过自己有那么多优点,要不是施柔那么掏心掏肺地说,除了自卑外,我将对自己一无所知。
39
我高考考得不好,考省内重点大学已不可能,况且还要设法躲着施柔,所以我就来到武汉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学校,而施柔、李超升都进了省内H大,至于我那个罗思她决定重读,因为她连到我这样的学校也不够分数,她说下一次一定要与我同校。那个暑假郁闷无比的我还要安慰她,我想我真的秀逗了。
大一上学期,罗思给我写信,在信中表达得最多是如何地思念我,还说有一晚梦见了我,流了一被子的口水,我想我真的这么秀色可餐吗?我回信给她说,罗思,我忽然记不起你的容颜了,但她马上回信寄了一张照片。我又回信说,罗思你真的爱我吗?爱我什么呢?她说爱你不需要理由,我回信说,我也找不到爱你的理由。
后来她打电话问我,是不是我在大学里又交了女朋友?我思考了一阵才说,没有。她说,既然没有,那为什么不理我了?我无语。她又像是先知似的说,那你一定是遇到比我漂亮优秀的女孩了,只是你不敢追而已是吧?我说,哪有。她说,你撒谎!我说,你干吗这么肯定?她说,我还不了解你的为人?听你做贼心虚的语气,我就知道你找了比我更好的!
她在那边开始呜咽,我有点害怕。挂电话时,我没说什么很绝情的话,因为我怕冲动的她干出傻事。

我经常想爱一个人真的不需要理由吗?没有理由那你又爱她什么呢?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跟罗思在一起,我问过沈洛,他毫不犹豫地说,因为你想报复施柔,我无语了。
过了长一段时间,我跟罗思说,你再也输不起了,你要好好学习不要分心,你不要把目标定太低,你完全可以考重点大学。我想当时我的言下之言无非就是你不要考我这个学校了,因为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因为我发现我根本就没爱过你。
她回信说,我知道。
仅三个字,我不知道她到底明白了我的意思没有?好让我费解,我没回信,她也再没给我写信了,我想她应该明白了吧!但愿!
现在想来,再过几个月她就要高考了,希望她能考好不再重蹈覆辙。
40
好了,暂时中断一下我的记忆吧。
因为漂亮的秀儿姐来找我了,她说明天晚上诗社搞聚会,社长在校外的聚贤阁摆了一桌,犒劳我们,以表彰前段我们优异的工作。
我万分惊讶,想不到那色长还知道点道上的规矩,看来他还挺会笼络人心的,但一想起那天会议上我给他的难堪我不禁心生寒颤,我想他该不会是设鸿门宴吧?前阵子因工作需要他好像没怎么为难过我,是不是见一阶段的工作完成了就过河拆桥?
秀儿姐见我不吱声,疑惑地问道,你去不去啊?
我缓过神,哦,去,当然去。
不去的话那不是亏大了吗?
我想我真是够胆大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怪只怪我这嘴太馋了,连老虎的主意都敢打。而且假如玫子去的话,我还可以见到让我神魂颠倒的她了,尽管她不爱说话,但我看一看她的笑容就已足够。看来爱情真是毒药,它可以让我不顾生命的威胁,而义无返顾地参加这次聚会。
上次你见报的那两首诗好象挺受欢迎的,以后好好努力哦。
是吗?那还不是你秀儿姐罩着我,不然我哪有机会发表什么诗歌。我对她嘻嘻地说。
她见我这么说,笑得一脸灿烂,再笑的话,那擦多了胭脂而凝成一层薄膜的妆都快毁了。女人啊!
秀儿姐。
什么?
明天去的,还有哪些人啊?
不就是诗社里的各部门负责人吗。说完她朝我意味深长地问,你想让谁去啊?
不,不是,我随便问问而已。
是不是玫子?
说完,我的脸马上红了。秀儿姐窃笑。
41
不知为什么,晚上睡不着,拿着手机玩,忽然发现里面竟没有施柔的电话。刚开始还纳闷了一阵,但一想别人已是大富翁的女友,你还惦记着干吗?当初自己不是为了逃避她而乌龟似地躲到武汉来了吗?
确实,我觉得自己真是烧坏了脑子,你现在跟还在高四的罗思还不清不白呢,怎么还想着跟她有什么联系呢?况且她已投入了别人的怀抱,或许早已把我忘记,你自己却还想学猪八戒暗恋嫦娥自作多情。想完,我便一阵苦笑。
不过当爱情来的时候,你想挡也挡不住。就像晚上梦淫的时候,你想拒绝都不行。因为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抵挡得住爱情的进攻。
这时突然有短信光临,我看了看号码竟不知道是谁的,不知道是不是丘比迪蛭疑涑隽税???课蚁搿K?饰遥?蟛抛樱?愫冒。?诟墒裁茨兀?br>我见它称我是大才子,便忘乎所以,很快我就屁颠屁颠地发过去,我们好像不认识吧,请问你贵性,贵庚,法号?
我真是服了我自己,这个人与我素不相识,我却千里迢迢地把他送去当了和尚,而且还明知故问他贵性。
不一会儿他发过来说,免贵性女,芳龄十九,闺名月儿。
我一看大失所望,后悔刚才没把她卖给尼姑庵或者迎春楼,或许能赚点生活费。
她回的信息比我的还矫情,装淑女也装得太显山露水了吧。
于是,我把施柔和罗思一齐抛到了茫茫宇宙中,与她大侃特侃起来。我想我这人真的好,又让她们免费出了回地球,想想别人混了一世都只出了个国,他们还去宇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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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过去说,月儿小姐,你是怎么得知道我的电话号码?你不会是美国中央情报局的吧?
她说,呵呵,你是受人仰慕的大才子啊,谁不知道你的电话。你可不要晕倒了哦。
我说,你再这么夸我,我今晚得去牧场了。
她显然没那么高的智商,听不懂我的话,发了个问号过来。
我故意气她道,你名字好听是好听,不过那智商就不值得我恭维了。去牧场干吗,当然是数羊,数羊干什么,当然是听了你的话高兴得睡不着觉啊。真是笨!
不要骂我笨呃!我可是人见人爱聪明伶俐千姿百媚的大才女!
我一看完我就暗自庆幸今晚吃得不是太多,不然我又要多浪费一点农民伯伯的血汗了。
我说,你真谦虚。
她还真厚颜无耻起来,说,承蒙夸奖,感激不尽!
看来,不给她点中国特色的颜色看看,她是不会知道我的厉害,以后在我的面前也定会张狂到底,假使如此,那我以后在这大学该如何立足?
于是,我设计不理她。
果真,她不耐烦了,问我在干吗。
我说,我在做白日梦。
什么白日梦,可否共享?
我梦见我正在跟一美女聊天。
我捉摸她看完定得吐血身亡了。
她发过信息说,你知道吗?我有好多男朋友哦,你不怕五马分尸你就尽管骂好了。哼!
我想她真是可爱得要命,找那么多男朋友也不怕犯重婚罪。据我所知,在我国不怕犯重婚罪的也就是那些性饥渴的人,再者就是一些实行群婚制的动物们。
我说,你比我还会吹牛,你小姑娘几岁了?
你健忘吗?我刚才不是说我十九了吗?真是!对了,你贵庚?
我说,三岁。
怎么可能,你怎么才三岁呢?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因为你刚才说你有好多男朋友,那不是把我当三岁小孩耍吗?
我捉摸她又得吐血了。
过了好久也不见她回信息,我想她该不会是真的去搬男朋友救兵了吧?我想我栽了,她既然能搞清我的电话,当然也能搞清我这贼窝的位置。
于是,我装孙子似地说,月儿妹妹,你男朋友有哪些帅哥啊?该不会是F4那些猛男吧。哪天有机会也让我见识见识。
她终于回信息了,哎!说实在的,我这人也长得不是很丑,一般人我还看不上。
有意思。我说,你该不会认为我这人不是一般吧。
我想我脸皮比她也薄不到哪儿去。
她却牛头不多马嘴地说,你还不去厕所?
我说,干吗要去那儿?
她说,去撒泡尿照照自己啊!
现在轮到我喷血了,想不到她挺精怪的。
我说,你平时见过我的尊颜吗?肯定是没有吧,假如你哪天见了,你定要为你今天的话而悔恨终生。
我想我他妈真是会吹牛,把短信发过去一点也不感觉脸红。
她说,就是因为见过才会这么事实求是地说嘛,不然,我怎会不信口雌黄?
哎,又让她给暗算了。
我说,我这儿熄灯了,看不见。下次再聊吧。
没灯了,不是照样可以聊天吗?又不是手机没电屏幕坏了不发光?
我说,你这丫头心太黑,我这点光哪比得上你的心黑啊?
我想我该是报了刚才的一箭之仇,不理她了,关机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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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睡不要紧,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下午五点。我醒来时,大炮和其他室友刚上完课回来。我想我惨了,我那本已消瘦的学分又要减肥了。我哭丧着脸比癞蛤蟆还难看,大炮说,我还以为你驾鹤西归了呢?原来在学癞蛤蟆冬眠。我说你干吗不叫醒我,真不够朋友!他满脸无辜地看着我说,早上我怎么没喊你起床,而你却像个愤青一样,大声嚷嚷说,不起来不起来。我自言自语道,我有这么说过吗?等我回忆起昨晚的梦境我才恍然大悟。
原来那时我正在梦中被月儿的那群男朋友暴打,我被打倒在地血流不止。月儿在一旁对我龇牙咧嘴地说,起来啊,大才子,给他们点中国特色的颜色看看!
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会见机行事,我见他们人多势众,当然是夹起尾巴的好,于是我在梦中大喊,不起来不起来。而且喊得气壮山河。
月儿也真够狠的,在手机上不能报复我,连托梦都要加害于我。真是世间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也!
惨遭毒害的我善能忆及今晚六点还有聚餐。我一想,自己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真是虐待自己啊,我妈要是看到她宝贝儿子这样,定要簌簌落泪了。我最看不得女人流泪了,想当年施柔在我面前那般地流泪,我就吓傻了。一想到她我的心就一阵抽搐。不知怎么的,这好像是我多年来的一个顽疾。
我说过我这人在别人面前特自卑,所以我去会餐时精心打扮了一番,不然以我的原始得灿忠?倍旧?榱恕?br>那晚我真的为自己的杰作感到自豪了。因为小刀看我时妒意四射,玫子见我时则有点脸红。当时我那个春风得意啊,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用大炮的话说就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遍电大花。这从侧面可以看出我校的美女不是很多,这也许是我到现在还找不到女朋友的另一个原因了,尽管究其原因是因为我的心上人不怎么说话,使我没什么机会接近,再加上大炮追过她,我哪敢在这么纯洁如雪的女生面前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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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长照例发表了一番泱泱大论,旷日持久,让久经饥饿的我心里大呼痛苦,社长,你大人有大量,你就饶了我吧,我的五脏六腑都给你老人家烧香拜佛了!
等他终于说完,我便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桌上围剿过去,看得大家目瞪口呆义愤填膺。
小刀抿了一小口啤酒——那样子特淑女。然后皮笑肉不笑地对我说,安重华,你去过日本吗?怎么把那日本侵略军的习性都学来了?
我想我真是失态了。连玫子看我时都咯咯笑个不停——那样子太像施柔了——但你小刀恨我就直说呗,干吗拐弯抹角地来个迂回进攻?其实我最恨这种皮笑肉不笑的人了,但有我尊敬的社长、秀儿姐以及那漂亮的玫子在,我不好发作,只好收回我罪孽深重的筷子,撤军当然不能空手而回,你看入侵中国的帝国主义哪个不是大获而归,所以我回收筷子时也就小夹了一下那武昌鱼,等别人夹完第二筷子时只剩一些汤。
秀儿姐见我低头脸红了,赶紧转移话题,说,大家都来干杯,以庆祝我们诗社又焕发第二次生机。
但我怎么听怎么像我们诗社又焕发了第二春。
大家都站了起来干杯。可能是小刀也觉得刚才太过火了吧,他朝我笑得特热烈特内疚,但我看着就好象他特内急。他伸过洒杯,我假装没看见,朝玫子的洒杯碰去,之后便一饮而尽。小刀脸上有点挂不住了。玫子善解“人”意,想跟他落空的杯子碰一下,但小刀特作践自己,不把自己当人看,根本不理玫子的善意,径直坐了下来。
我那敬爱的社长又发话了,说,今天难得聚在一块儿,喝就喝个痛快。来来来,大家一块儿来。我见他又端起了洒杯,一副不把人灌死就誓不罢休的样子。社长,你不是想把大家灌醉,然后来个劫财劫色吧?
谁知小刀积极响应。我猜他响应的原因无非是想拍社长的马屁。他站起来说,安重华,快起来啊,装什么孙子,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喝过洒?来来来,大家都一起来嘛。
天地良心,你小刀什么时候见过我喝酒啊?你他妈撒谎也打好草稿啊。
但他将我的军了,而且是在漂亮的玫子面前呃,我总不能太没面子吧,于是我又端起了洒杯,学着那些大老爷们的口气说,谁怕谁啊,谁先喝倒谁是孙子!
操,我竟一不小心在玫子面前说出这样的话,这下我的名誉可毁了。想我以前苦苦经营起来的美好形象,心就隐隐作痛。心一痛,我又想到了我那亲爱的施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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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我还处在对施柔的疯狂暗恋中。我那群狐朋狗友为了混我一顿饭吃,不惜血本给我买了一些生日礼物,里面就有三岁小孩玩的玩具车,美其名曰,开了香车还怕找不到女朋友?
我在校门口的一饭庄摆了一桌饭,请饭那天我把施柔也叫去了。吃饭时她显得极不自然,因为整个桌子上就她是一母的。你想想,我班那么多女生我就偏偏叫了她一人去,那究竟代表什么啊,傻子都想得出。所以我那群狐朋狗友时不时地明讥暗讽,弄得我和施柔脸上就像涂了大红胭脂。不过沈洛倒是够哥们,见兰兰从饭庄门前经过,赶紧招手进来说,兰兰,快来快来,刚才重华请你吃饭,但找了好久都不见你人影。
操,沈洛倒真的会瞎掰,我刚才和他还找过兰兰要过复习资料呢!
兰兰倒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一脸纳闷地走进来说,你俩刚才不是还……
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洛狠狠地踩了一脚,兰兰哇哇大叫。
姓沈的,你干吗踩我,刚才不就是没借资料给你吗?你倒这么快学会报复!你以后还想不想混?
当时的沈洛被骂得像愣头青,不敢吱声,还陪着笑脸说,今天是重华的大寿,不要破坏了兴致好不好?今天是我的不对,自罚一杯,算给你陪罪行不?
兰兰消了气,这才大吃特吃起来。而始终不发一言的施柔终于开口说话,吃饭的动作也变得自然一点。
每想到这件事,我就臭骂自己,但更多的是开心的笑。那种感觉多美好啊,特别是施柔害羞的样子最让我回味无穷。这种女生的害羞似乎在我们大学已找不到了,就像是恐龙灭迹般,很是彻底。更让人大失所望的是,现在的女生越来越变本加厉,表现得厚颜无耻,比如昨晚那个莫名其妙的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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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重华,你什么事笑得那么开心?玫子突然问我。
我这才收回笑容,回到现实。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我身上,我很是尴尬地说,没,没什么。
小刀阴阳怪气地说,有什么快乐就让大家一快分享吧,别吃独食。
我想,我总不能把施柔的事说出来吧,那样不是把我仅有的隐私都暴露了出来?我不想在大家面前一丝不挂。所以我跟他们讲了昨晚有关月儿的事,算是给大家一个交代,当然炫耀的成分居多。玫子听了竟一个劲的脸红,我非常纳闷。
刚说完,小刀就笑道,想不到你还挺有人缘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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