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壁怀古

湘雅

　　在中华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我最熟悉的莫过于东汉末年到三国的历史，可以说，《三国演义》是我接触文学的第一书。我对三国的兴趣，主要源自红白机的三国志游戏，主要是《三国志英杰传》，使我大致了解了历史主线；电视剧《三国演义》生动展现了一个个鲜活的面容，完整读完原著则是在小学六年级读完儿童版的《三国演义》之后。由于深受演义和游戏角色的影响，我对这段历史的立场也是尊刘贬曹，另外也倾向东吴，因为我的家乡也属于荆州四郡之一。相传当年关公战长沙时，他的青龙偃月刀不慎落入水中，周仓下水打捞，于是就有了“捞刀河”和“落刀咀”。关羽的义母由于水土不服而病逝，他命人铸了一口铜制的棺材将其安葬，也就有了“铜官”这个地名。
　　演义中的高潮莫过于赤壁之战，曹军号称有八十余万人，但还原历史的真实之后，实则只有二十余万，这场战役也不过是遭遇战，但其历史意义不容小觑。初中时，几个班主任一起联系了长沙云帆旅行社，组织学生在五一期间游赤壁，每人交了一百元。第一天傍晚，前往长沙轮渡前，先要到校门口集合，而我在学校附近被几个高年级学生勒索了十几块钱，预示着这将不是一段很愉快的旅程。大家小跑着登船，大概是很多人都没坐过船吧。轮船排水量有几百吨，船舱在二层，前半部分是独立的隔间，老师和女生睡；我们班的男生被安排在船尾，一个大间，所有学生都是两人共睡一个床位。船启动时，江面已经全黑，只有航标灯闪着红、绿色的光，班主任竟不知其为何物，有个同学还生造了“信号船”一词。由于大家都很兴奋，我直到后半夜才睡着。后来听班主任说，有个男生半夜起来，迷迷糊糊就睡到女生床上去了，老师发现后把他叫醒回自己的床，他可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醒来时，船已抵达南岸的赤壁山下。我第一次见到了宽阔的长江天堑，隐约看到对岸。江边的岩壁上有“赤壁”两个大字，相传为周瑜所写，其上方还有个符号，我当时以为是“曹”字，现在才知道那是吕洞宾刻的“鸾”字型符号。上午无非就是看看陈列馆之类的，下午又登船逆流而上十几千米抵达洪湖市境内，停靠的地方很荒凉，上岸后乘车去一个关于红五军的纪念馆，可能是湘鄂西苏区革命烈士陵园。那天有点热，路上尘土飞扬，没有见到繁华的市区，更不必说洪湖了。黄昏时，踏上了归途。大家显然都疲惫了，我较早就睡着了，有同学捉弄我，把在赤壁买的青龙偃月刀模型放在我手上，做自刎状，我感觉得到他们在笑着什么，但又不想醒来。凌晨，我感觉到船靠岸了，猛地坐起来，老师说船暂时在湘阴停靠。天明后江上又起了雾，停了很久才开船，直到中午才回到长沙轮渡。这已是十年前的事了，很多东西已经模糊了，只对坐船的印象稍深，即便现在去，亦无法感受到当年的折戟沉沙。
　　高中时玩了单机游戏《三国志曹操传》后，我的立场发生倒转，开始欣赏曹操了。那是一款很成功的战棋类游戏，玩家会经历曹操一生的诸多战役，了解他的戎马一生，而且还要替主人公决断，以决定他最后走的是英雄还是奸雄的路线，三条路线的最终结局都是统一天下。游戏中还可以改变历史，如郭嘉不死，则赤壁之战中曹军不会太狼狈，游戏难度大为降低。在英雄路线中，孔明为了国家而让混世魔王附身，变得邪恶了，通关后则是走向新时代。其实毛泽东早就为曹操翻案了，只不过易中天先生的《品三国》让曹操的真实形象更为大众熟知。曹操不算很仁慈的人，但他有才，爱才，豪迈，敢于表露真性情，比某些道貌岸然的所谓仁者可爱多了。
　　高中时学了苏轼的《赤壁赋》，不过此赤壁为文赤壁，位于湖北黄冈，蒲圻（现赤壁市）的赤壁为武赤壁。文中印象最深的却与赤壁无关，而是对人生的感悟：“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相同的作者，《念奴娇•赤壁怀古》则很豪迈。
　　历史给了我们怀想和娱乐的资源，但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又怎能体会到“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的悲凉。但愿黄尘古道、烽火边城永远被历史湮没。故国神游，愿赤壁留下的只有曹孟德酾酒临江、横槊赋诗的豪情，留下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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