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 飞鸿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唉!政府的又一大损失! 汉明 (失落地)政府支撑不了多久,即使冷小姐不死,政府恐怕也不会超过一年,我们当中,已经有人在悄悄地准备后路了。 飞鸿 (诧异地)汉明,你不会已经在悄悄地准备后路了吧? 汉明 飞鸿,你这是什么意思?十多年前,我在美国选择和寒燕分手,就已经坚定地证明了我自己。我也有我自己的信仰,我活着一天,它就是我生命的全部价值。 飞鸿 可是,汉明,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其实你的爱是超然的,有时甚至A凌驾于信仰之上的,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汉明 你错了,飞鸿!一开始,我和寒燕都试着抛开我们各自不同的信仰,就像所说的,让感情凌驾于信仰之上。我告诉自己这只是对我和寒燕的一种考验,对我们爱情的一种考验,甚至说服自己放弃三民主义,信仰共产主义!可是我做不到,不仅是我做不到,寒燕无法做到。你说,又有谁能作得到呢? 飞鸿 信仰不同的两个人,就好象不同的种子长出不同的苗,不论植根于什么土壤之上,都无法茁壮成长! 汉明 不对!是因为植根于我们的黑土上!这沧桑古老的祖国,一千多年的漫长岁月,既造就它的肥沃,也造就了它的顽固。在这片黑土地上生长的,只能是一种植物,只能是一种!不是一望无际的小麦就是一望无际的大豆,从不允许它们交织在一起,就算交织在一起,也要拔掉,不是你拔掉我,就是我拔掉你! 飞鸿 所以我们还要继续战斗下去,不能让共产党将我们连根拔起! 汉明 可是这片黑土地选择了小麦而不是大豆,我们又该如何是好? 飞鸿 汉明,这不是你!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还记得当初我们是怎么认识三民主义的吗? 汉明 当然记得! 飞鸿 那是我在美国西点军校最苦闷的时候,觉得满世界都是黄沙,尘土飞扬,我辨不清方向,每天望着北平城发呆,直到看见了你,蒋汉明。 汉明 飞鸿,其实认识你以前,我心中的苦闷也决不比你的少。 飞鸿 是从你那次慷慨激昂的演讲开始的吧?我还记得当时你在黑板上写下的几个大字——反驳寒家出英才。 汉明 真没想到,那次偶然的演讲,会把你金飞鸿拉到我的身边,让我们一起追求自由,一起信仰三民主义!一直到现在! 飞鸿 自由是多么美好,谁也无法阻止我们追求自由,哪怕付出一切,我也再所不惜! 汉明 飞鸿,我了解你的性格,你是一个从不让感情掣肘理想的人,这一点你永远比我强。 飞鸿 可是你,蒋汉明,理想和情感同时被你握在手中游刃有余。这就是寒燕、还有我妹妹亚岚都那么爱你的原因。 汉明 你在西点军校的时候就比我活跃得多,当时你是反赤联盟的会长,我还是在你威逼利诱之下才加入的。(笑) 飞鸿 还记得当时,寒燕和我们,我们三个人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学校的空气里都充满了恋爱的甜蜜的气息。 汉明 是你先发现寒燕她的政治倾向的,你还很严厉地告诫过我,不过我觉得这并不妨碍我们之间的交往。 飞鸿 汉明,我要你知道,我妹妹她非常地爱你! 汉明 飞鸿,我和亚岚从相恋到结合都是因为我爱她,并不是要她填补妻子这个形式。 飞鸿 可是,在你心中还是无法忘记寒燕,尤其是你们的孩子! 汉明 我的孩子是北平! 飞鸿 我说的是北京! 汉明 我爱北京,但我更爱北平! 飞鸿 汉明,北京已经没有父亲了,请不要再让北平失去父亲! 汉明 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离开过北京,因为我把他和北平当成是同一个孩子。 飞鸿 快了,快了,共产党的军队就在城外了,你很快又能和他们母子见面了。 汉明 飞鸿,我是北平的父亲,我决不会丢下他和亚岚不管! 飞鸿 可是北京留在你的心底的影子,不是让你很为难吗? 汉明 如果你金飞鸿始终对我心存戒备,那,那我也……无能为力!(无能为力说得很气愤) [汉明恼火地从衣架上拿起外衣准备出去 亚岚 哥,你们这是怎么了?(转向汉明)汉明,你去哪儿? 汉明 (余怒未消)晚上还要开一个高层会议。 亚岚 时间还早,你急什么?哥,你说句话啊! 飞鸿 (不语) 汉明 我还要准备一个报告,亚岚,你留在家里好好伏侍爸爸。 [汉明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