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书架

湘雅

　　2016年5月读了江户川乱步的《少年侦探团》，新星出版社。一提到少年侦探团，首先想到的是《名侦探柯南》中的那5个小鬼头组合，而不是这本书。这里的少年侦探团有10个人，年龄更大些，小学高年级到初中。团长小林芳雄，让人联想到《名侦探柯南》中的小学老师小林澄子。大概是少年推理，情节并不复杂，那个骇人听闻的黑影君，竟然是怪盗二十面相在声东击西。面对抓捕时，怪盗二十面相用热气球金蝉脱壳，其手法和《名侦探柯南》中的怪盗基德的逃跑伎俩何其相似。最后是明智小五郎出马，再次挫败了怪盗二十面相的盗窃计划，二十面相成为瓮中之鳖后，引爆炸药，最后生死不明，这么重要的反派不能轻易被捕或死掉。

湘雅

　　2016年5月读了甘阳的《将错就错》，北京三联书店。最初读甘阳的书，主要是因为他是新左派的代表人物，论述中规中矩，却没有醍醐灌顶之感。本书主要收录了作者的随笔，涉及书评、在芝加哥的留学生活、时事、美国政治、台湾问题等。书名是其中的一篇的名字，作者在后记中说道，他的文字有时不免欠点忠厚，他这个人其实内行醇谨，胸中自有泾渭。
　　摘录了书中的一些有意思的观点。关于书名的这一篇，作者说，人类历来生活在以讹传讹中，所谓真理大多是将错就错罢了。哲学、文学说到底都是扰乱世道人心的东西，哪里能救什么人，哲学让人不自在、不舒服。经典作品的所谓“深刻意义”实在未必都是经典作家的本义，而多是后来的人一代代自己“读出来”的。诗歌兴盛与否不是文化兴盛与否的标志，今天不是诗歌与哲学的时代，是“日常生活的时代”。不必以为读点诗歌就比读武侠小说高雅，不要以为读点哲学就比听流行音乐更深沉，无非都是打发时间消磨日子。作者在1992年就认为，唱红歌其实只是找点有趣的东西来玩玩。教育的目的不是要人变成最有效率的工作机器，而是要让人具有超越就业的约束之能力，能在打工挣钱之外尚知道还有更大的生活天地。学习语言是要让人有能力进入一种历史文化氛围。两岸统一与中国走向宪政民主是两个层次完全不同的问题。
　　书中有的人名的译名确实搞笑，似乎是有意为之，如横飞来（Humphrey）、虏酗麟豹（Rush Limbaugh）、尻虱蹋虱（Costas）、揪底细（Judis）。

湘雅

　　2016年6月读了杨绛的《我们仨》，北京三联书店。最初知道杨绛这个名字，是因为她是钱钟书的夫人。杨绛先生去世后，朋友圈充斥着关于她的各种文字，但认真读过她的书的人据说并不多。我读这本书也是为了缅怀一下她。
　　读完这本书并不费力，篇幅不长，还有大量的插页，插页中有钱钟书和杨绛以及他们的女儿钱瑗的照片，有他们的手迹，有钱瑗写给父母的信和她为父亲画的手绘。原来钱瑗的字写得不好，看起来像中学生写的。
　　读完这本书，真是让人唏嘘不已。前两个部分是讲述自己所做的梦，尤其是那个万里长梦，读者知道场景是匪夷所思的，但内容又真实，让人感到压抑、悲凉。作者梦到丈夫被人接走去开会，女儿找到了他的行踪，母女俩一起找到了他。他走水路，坐旧式的木船；作者走古驿道，住客栈，一站一站往前走；女儿还要去学校给学生上课，只能不时来看父母。作者只能白天和丈夫相聚，晚上回到客栈，每次船都停在岸边，没有看到行船。他们要去哪里？既然女儿能经常来看父母，那为什么他们走了那么多天还没到达目的地？作者晚上睡着以后变成梦，去找她的女儿，后来知道女儿去世了。最后，作者说三里河的家已经不复是家，只是她的客栈，把读者带出了这个梦，让人如释重负，却又让人叹息。
　　第三部分，作者讲述了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的经历，从钱钟书在牛津留学开始，她就旁听、自修，钱瑗的成长，回国后正值抗日战争，后来夫妻俩避过了反右，又在文革中活了下来。“在新中国，知识分子的生活都由国家包了，我们分配得合适的工作，只需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我们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只是我们不会为人民服务，因为我们不合格。然后国家又赔了钱重新教育我们。我们领了高工资受教育，分明是国家亏了。”这段话应该不是作者自己的想法，而是写的一些人对于知识分子的看法，或者是她自己的嘲讽与调侃。
　　作者写女儿的去世只是一笔带过，但老年丧女、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凉，是不言而喻的。虽然是写他们仨，但着墨最多的还是女儿。她女儿走了，丈夫走了，现在她自己也走了，他们仨在另一个世界终于可以团聚了。

湘雅

　　2016年6～7月读了凯文·凯利的《失控》，新星出版社。这本书是当年我读大学时混迹于学校BBS时认识的一个友人送我的，我不是IT工作者，对计算机科学和网络技术也没有什么兴趣，但出于对朋友的尊重，我耐着性子走马观花地读完了这本书，遗憾的是，读完这本书，谈不上有什么收获，甚至可以说没读懂，我实在也不是谦虚。
　　本书有个副标题，叫做《全人类的最终命运和结局》，封面设计也很吸引人，可能是某种生物的荧光显微照片，以为是科幻题材，畅想未来的。英文书名其实是《Out of Control: The New Biology of Machines, Social Systems, & the Economic World》，可见内容很杂。内容涉及了人工智能、仿生技术、神经科学、生态系统、生命哲学、控制论、智能住宅、工业生态、电子货币、虚拟现实、生物进化、人工进化、动画制作等，涉及的人物至少有一两百个。很多章节之间跳跃性很大，所以读完了我还不知道作者要表达什么思想。如果硬要找出各章的共同点，那应该是都涉及到信息。好在作者在一开始就说明了全书的主题是人造与天生的联姻。机器正在生物化，生物正在工程化。作者所主张的失控并不是混乱无序，应该是去中心的自治，本书的一个主题就是分布式人造活系统。原子是20世纪科学的图标，21世纪的科学象征是充满活力的网络，这一点预测对了。网络包容瑕疵而非剔除它，不断孕育小故障以避免大故障的频繁发生，容纳错误而非杜绝错误。
　　作者并不急于说出自己的观点，而是罗列很多人的研究或者观点，但这些东西又不是专业教科书的内容，看起来可能是最新的边缘学科，但也有可能只是不严谨的民科。我怀疑作者是不是文科生出身，或者这本书是写给文科生看的，看不到理工科教科书的内容，给人一种蜻蜓点水的感觉，没有系统深入地叙述。例如，书中说热也有重量，这是作为理科出身的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接受的。书中说，《1984》的预言并未实现，计算机是权威的终结，而非权威的开始，但我的理解是，《1984》中的当局是利用科学技术来统治，作者理解本末倒置了。P161对活力论的论述不尽符合事实。
　　这本书的翻译是通过网上招译者来“众包”完成的，听起来像山寨版的译本，有些译名一看就知道译者是台湾的。还有把“硫化氢”翻译成了“氢化硫”，根本不符合大陆学界的关于化学物质的命名规则。还有总是有不合时宜出现的半角空格，足以让强迫症的人抓狂，校对时用一下文档的查找功能很难吗？脚注很多，有的是引用或者翻译了维基百科的内容，甚至还参考了陈增阅《普通生物学》，译者在这一点上还是用心的。
　　原书出版于1994年，这二十多年来互联网的发展突飞猛进，他在书中的观点是否还站得住脚，凯文•凯利应该会感慨万千吧，附录中有与凯文•凯利的对话，是全书读起来最不费力的部分了。
　　尽管很多人对这本书评价很高，但我依然不推荐这本书，我今天算是得罪KK（Kevin Kelly）一下。

湘雅

　　2016年1～7月读了柏拉图的《理想国》，商务印书馆。
　　柏拉图的《理想国》是学习西方哲学的必读原著，提到的重要哲学概念有哲学王、线喻、洞喻、理念等。全书都是苏格拉底与别人的对话，主线是谈论正义，由城邦的起源看正义与不正义的起源。不过他与别人谈了半天，最后只诉诸于神和因果轮回，神对于一个人是否正义，心里清楚得很；他讲述了别人到冥界所见的传说，说明正义的人死后过得快乐，不正义的人死后要受苦一千年。苏格拉底的话是别人记录的，所以某句话到底是苏格拉底的意思还是柏拉图的观点，我们本身也要判断。
　　虽然这本书是哲学经典，但内容通俗易懂，少数地方要思考一下。柏拉图笔下的苏格拉底是个怪老头。他与人对话时，会悄悄地将对方带入圈套，他的推理并不严谨，或许当时的思维水平并不高。当然他是很谦虚的，不过可能是为了让对方放松警惕，其实他精明得很。书中的苏格拉底给人一种很正统或者说很保守的感觉，反对翻新。他推崇理性与节制，贬抑情感，主张禁欲，情感的表达要止于亲吻、昵近、抚摸。他主张年轻人应接受音乐教育、体育锻炼，但他夸大了文艺教育的作用。他主张选择统治者时采取精英主义原则，不健全的人应该任其死去，邪恶的人一律要处死，一种极端的优生主义与社会达尔文主义，还主张让小孩去见习战争。城邦的统治者应该过公有制的生活，共妻、共子（妇女、儿童公有），群婚制，任何人不得组成一夫一妻的小家庭，父母不知道自己的子女，小孩集中抚养，好像要退回到氏族公社时期。最好的男人必须与最好的女儿尽可能多结合在一起，最坏的与最坏的要尽量少结合在一起，最坏的下一代不予养育。他轻视诗歌和荷马，觉得悲剧、诗歌应该把诸神写得庄严，对诗歌持一种实用主义的态度。他看不起手工业，灵魂因从事下贱的技艺和职业而变得残废和畸形。不过偶尔也有一点男女平等的思想，只要有必要的天赋，女人也可以做统治者，不过这只是次要的，本质上还是男权制。
　　苏格拉底对当时的贵族政制、寡头政制、民主政制、僭主政制都进行了批判。哲学王的观点显然具有时代的局限性。按照书中的观点，哲学家应为政治家，政治家应为哲学家，哲学家应学以致用，求诸实践。有哲学头脑的人要有政权，有政权的人要有哲学头脑。这在小国寡民的城邦时代可能适用，但在今天，哲学是思辨的东西，政治注重实践，一个国家那么大，事情那么多，光有政治理论而没有从政经验是无法治理一个国家的。
　　本书由希腊文本直接翻译而来，书末有名词的希腊文、英文的对照和索引，但是正文部分没有标注对应原书的页码。“Thetis”在第2卷中译为塞蒂斯，在第3卷脚注中译为特提斯。P90脚注①，“《奥德赛》Ⅻ 8”应为第9卷第8行。P263脚注①，“τσυοζ”应为“τóκοs”，意思是孩子、利息。

湘雅

　　2016年9月读可《季羡林自传》，当代中国出版社。首先要说明的是，这并不是季羡林先生专门写的自传，而是编者把季先生在不同时期所写的回忆性质的文稿编辑整理而成的。
　　提到季老的名字，自然是如雷贯耳，会英语、法语、德语、俄语、梵文、吐火罗文等，我也想了解一下这位学问大家的人生经历。作者的文笔还是不错的，内容生动，语言平实，还很谦虚。
　　作者小时候似乎也没有特殊之处，他是出生在农村，家境贫寒，小时候性格外向，喜欢打架，也欺负别人。到初中时不喜读书，无意争强，英文很好，他自称是少无大志。清华大学毕业后，他回济南高中教国文一年。后来他赴徳留学十年，他的研究方向是很冷僻的梵文和吐火罗文，这段经历对他的命运有很大的关系。德国人忠厚老实，德国人还用肥皂水刷街，德国的大学很自由。西方国家几乎没有尊老的概念，西方社会是实用主义的社会，一个人对社会有用就有价值，一旦没用，价值立消。作者目睹了德国的法西斯统治，亲历了二战的轰炸，二战结束后，经历了千辛万苦才回国。文革开始后，他尽管小心翼翼，后来因为他参加了北大的“井冈山”（他自称在政治上十分幼稚），得罪了新北大公社的“老佛爷”（聂元梓）后挨整。他遭到批斗，住进牛棚，差点自杀，在写这段辛酸、苦楚的经历时，作者还不时夹带戏谑。到了老年，季先生养了四只波斯猫、两只乌龟、五只大甲鱼。对于疾病则是能拖就拖，后来因天疱疮住进了301医院。
　　作者提出了宗教发展规律的设想：用越来越小的精神和身体的努力得到越来越大的对宗教需要的满足。只要人类在行动和思想上不能完全主宰自己的命运，宗教就有存在的余地。佛教并不影响、阻碍生产力的发展，如日本。季先生说他在学术上偏爱考据，最不喜欢义理，义理是各人谈各人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作者提出了世界四大文化体系：东方文化体系（中国、印度、伊斯兰）和西方文化体系。四大文化体系交融汇流的地方只有狭义的西域（新疆）。作者主张文化多元论，传统文化表现文化的民族性，文化交流表现文化的时代性。提到胡适，作者说他对人和蔼可亲，保护学术，不遗余力，爱好政治却实为一书呆子。
　　季先生后来能有这么高的地位，当然要靠他的自我奋斗，他研究原始佛教梵语、佛教史、吐火罗文，翻译了《罗摩衍那》，把印度学引进中国，写了《糖史》。但是也要到考虑历史的行程，他回国后即聘为北大副教授，一周后定为正教授，当时他才35岁。四十多岁就已经是中科院的学部委员、一级教授、全国政协委员，已经爬到了百尺竿头，他自称淡泊名利只是假象，名利之心也有。他在文中辞了“国学大师”、“学界泰斗”、“国宝”这样的头衔。他去过埃及、两河流域、印度、撒哈拉沙漠和国内的名山大川，人生经历很丰富。

湘雅

　　2016年9～10月读了阿申的《读音乐》，湖北科学技术出版社。介绍西方古典音乐的书很多，读这本书完全是因为楚天音乐台的《阿申爱乐》。在武汉读大学时听过作者阿申（欧阳申）主持的广播节目《阿申爱乐》，但我还不是这个节目的忠实听众，在有限的收听次数中，听到阿申推荐了他自己的写的这本《读音乐》，后来在光谷书城看到过这本书，只翻了一下，当时没买，后来邮购的。毕业后回了长沙，通过网络收听过《阿申爱乐》，那次点播了巴赫的《D小调双小提琴协奏曲》，还问成年人能不能学钢琴，阿申不但播放了那首曲子，还点了我的名，回答了我的疑问。直到30岁，我才开始学习钢琴，也正式入坑古典音乐（尚停留在买进口CD、了解西方音乐史的阶段），其实我从初中起就喜欢古典音乐而排斥流行歌曲。现在没怎么听《阿申爱乐》了，因为有了原版CD，可以听整部作品。能读的是音乐史，音乐本身只能去听。
　　之前读过肖复兴的《音乐欣赏十五讲》，对西方音乐史有了大致的轮廓，读这本书就感觉是蜻蜓点水了，当然作者也没有打算系统介绍西方音乐史。除了重点介绍巴赫、亨德尔、莫扎特、贝多芬以外，又从某一个角度展开，如介绍不同作曲家的关于大自然的作品，又如从奥地利的玛丽亚•特蕾西亚（Maria Theresia）女王展开，把几个音乐家串联起来了。作者也不局限于西方古典音乐，也介绍了中国音乐（从古到今）。还谈到了一些音乐大师的奇闻轶事。我一直以为，观看音乐会时在乐章间鼓掌是不礼貌的，作者把来龙去脉讲清楚了，最初乐章间鼓掌很常见，观众与演奏者的互动很活跃，门德尔松才是乐章间不鼓掌的始作俑者。最后作者罗列了古典音乐欣赏的进阶曲目，方便读者按图索骥。作者是小提琴演奏家，所以更侧重小提琴作品，而我在学钢琴，所以更关注钢琴作品。
　　附赠的CD曲目都比较短小，这些曲子并非全部来自别的唱片，也有阿申自己演奏的曲目，如帕萨贝尔的《D大调卡农》、勃拉姆斯的《摇篮曲》。
　　当然本书也有瑕疵。书中说公元前300年相对于中国的秦汉时期，应该是战国时期。还出现了几处译名不一致的地方：《戈德堡变奏曲》和《哥德堡变奏曲》，比巴赫大一岁的堂妹（不是堂姐？）玛丽亚•芭芭拉、巴巴拉，莫扎特的妻子康丝坦采、康斯坦莎，柏辽兹和伯辽兹，沃尔塔瓦河、伏尔塔瓦河。

湘雅

　　2016年10月～11月读了《索福克勒斯悲剧》，译林出版社。索福克勒斯一生创作了一百三十多个悲剧和羊人剧，本书只收录了完整流传于世的七部悲剧。剧情不复杂，多是古希腊英雄传说中的一小段。
　　《奥狄浦斯王》、《奥狄浦斯在科洛诺斯》、《安提戈涅》可以看作相关联的。对西方文化有所了解的人，都会知道俄狄浦斯的悲剧，俄狄浦斯主观上没有恶意，还是命运注定了他杀父娶母的命运，他的亲生父母想逃脱这命运，就让人把还是婴儿的俄狄浦斯丢弃，不想被另一个城邦的国王收养。俄狄浦斯自己也想逃脱命运，但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其实不是亲生的，最终还是在无意中杀父娶母。越是想逃脱命运，命运的枷锁就越是收紧。俄狄浦斯被放逐后，他的两个儿子为争夺王位而自相残杀，发生了七雄攻忒拜的战争，两人均战死。哥哥由于为争夺王位率外邦军队来攻打自己的祖国，新国王下令禁止埋葬他。安提戈涅执意要安葬自己的兄长而被捕，她最后自尽了，她的未婚夫、新国王的儿子也随安提戈涅而去，又是一个悲剧的结尾。当法律、政令与伦理道德、公序良俗相冲突时，人要如果选择？
　　《埃阿斯》的情节是讲埃阿斯为何自尽的。阿喀琉斯死后，他的武器的分配引起埃阿斯的不满，想要杀掉奥德修斯等人，雅典娜偏爱奥德修斯，就让埃阿斯发疯，把羊群当作奥德修斯等人进行杀戮。埃阿斯清醒后，觉得受了羞辱，就自尽了。当时特洛伊尚未攻克，又折了大将阿喀琉斯，埃阿斯的所作所为不免意气用事，也体现了古希腊英雄的荣誉感和自尊心很强。
　　《埃勒克特拉》是讲阿伽门农在特洛伊战争结束后返乡，被妻子和堂弟联手杀死，其女儿埃勒克特拉不畏强暴，性情刚烈，一心想着为父报仇。她的弟弟奥瑞斯特斯长大后悄悄返乡，终于为父报仇。
　　《特拉基斯少女》是讲赫拉克勒斯的妻子受了一个半人马的欺骗，为了让其夫不移情别恋，把毒物涂在赫拉克勒斯的衣服上，在万分痛苦之下，赫拉克勒斯选择了自焚。
　　《非罗克忒忒斯》是讲在特洛伊战争的相持阶段，奥德修斯要阿喀琉斯之子去骗取非罗克忒忒斯的弓，得手后，阿喀琉斯之子又觉得不光明正大，又把弓还给了非罗克忒忒斯。本来非罗克忒忒斯坚持要返乡的，作为诸神的赫拉克勒斯现身，要非罗克忒忒斯前往特洛伊助战。

湘雅

　　2016年11月～12月读了袁伟时的《昨天的中国》，浙江大学出版社。本书主要收录了作者关于清末和辛亥革命这段历史的访谈，很多文章观点其实是相同的，告诉了我们与以往教科书有所不同的清末，以及袁世凯、孙中山、蒋介石等人的评价。
　　若无外敌入侵，资本主义萌芽是否可以自行缓慢地发展为资本主义，作者认为这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假问题，所谓“萌芽”能不能发展壮大成为现代资本主义制度，取决于国民活动的自由有没有得到应有的制度性保障。光绪皇帝和康有为的一些改革太幼稚，很多措施完全不必要，又制造了大量敌人。清朝灭亡的原因：政治制度改革当断不断，无力制止贪污，重蹈国有经济的死胡同。如果没有辛亥革命，作者认为清政府的宪政改革就会成功。辛亥革命最大的收获是建立了三权分立的政治体制，实现了言论自由。20世纪中国思想和言论的自由最好的时期是北洋时期。袁世凯不是卖国贼，不存在“窃国”、窃取革命果实。北洋政府不是卖国政府，收回国家主权、利权是从北洋政府开始的，倒是苏俄继承了沙俄的大民族主义和侵略。华盛顿会议后，除日本外，西方列强认为应该在维护中国独立主权的基础上，促进中国改革。辛亥革命失败的标志是1926年段祺瑞挽救共和的最后努力失败。国民党建立全国政权，确立党国体制，标志着辛亥革命的彻底失败。
　　书中提出，正确评价孙中山，要站在国家社会的进步的立场上，看其言行对国家、社会的进步是否有利，不要拜倒在某人脚下，不要用党派史观、英雄史观。孙中山发动的十次武装革命多是少数人的军事冒险，“二次革命”、“护法战争”、北伐、东征、国民革命被美化为“革命”，其实大都是权力、利益之争。以孙中山为代表的激进势力的革命幼稚病：制造革命对象，错误界定革命目的，动辄发动战争，用残忍的手段对付敌人，继承了“朕即国家”的专制思维。他讲的民主有三个问题：空想，总想搞自己的特点，不理解民主共和的真谛是保障公民的个人自由。他缺乏行政能力，缺乏领袖的胸怀和风度。《临时约法》的制定很荒唐，漏洞百出。蒋介石的主要贡献是坚持了抗日战争和促进台湾转型，维护了私有经济，他私德不好，政治方面不行，流氓性很强，军事战略是错的。黄埔军校的思想教育很落后。“四大家族”并不存在。冯玉祥在关键时刻就倒，哪一方面投机能捞到好处就干，没有什么原则。
　　全书放眼过去，感觉尺度略大，尽是敏感词，作者虽然不谈现实政治，但通过对历史的评论来表达对现实的期望是很明显的。作者说他们那一代人所做的只是回归常识，而回归常识就是吸收先进的学术文化。现代文明在中国始终没有真正植下根来，中国传统文化害惨了中国人。所谓大国不以疆域大小区分，主要指标是制度和综合国力。作者总结了大国盛衰的五大枢机：人的自由度大小是国家盛衰的关键；经济、文化、学术的全球化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正确认识各国传统与普世性的现代文明、文化多元与世界一体化的关系；正确处理夺取政权与制度和文化建设的关系；狭隘民族主义、极端思潮、片面的福利观念是国家发展的三大障碍。现代社会的共同特征是市场经济，政治上的民主、宪政，思想上自由、多元。作者对邓小平的评价很高。全球化过程中的残暴是现代文明尚未在国际范围内建立必要的规则和制度带来的恶果。日本泡沫经济灾害是日本特色的儒家资本主义的苦果。

湘雅

　　2017年读了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尼罗河上的惨案》，人民文学出版社。这部作品非常著名，堪称阿婆的代表作之一。风格一如既往，出场人物众多，前面的细节铺陈太冗长，直到快到篇幅一半时，案件才正式发生，悬念还是保持到了最后。译名有点骇人听闻，总共死了3人，手法不算残忍，怎么就是惨案了？平静的表面，其实暗流涌动，白富美看起来受人尊重，其实忌恨者不少，死者抢别人的老公，与别人悔婚，父辈之间的生意上的恩怨，其财产托管者挪用资产，甚至她的丈夫还可能觊觎她的财产，还有一个逃命的杀手潜伏着。真相有点出人意料，但是真凶不是个精明的人，怎么能想出这个合谋的手法的？与其说是爱情让人疯狂，不如说是贪婪。波洛的做法也值得商榷。他包庇了一个盗窃犯，成全了那对情侣，与谋杀罪相比，盗窃不算重罪，但是也应该承担法律责任，侦探是选择性的正义吗？波洛知道从犯还携带手枪，却不揭穿，最后两个犯罪嫌疑人一死了之，没有受到法律的惩罚，波洛的知情不报还可能让周围人身处险境。那个姑娘接受了老医生的求婚，善良、知识渊博的人真的会受女人欢迎吗？